陆安郎去车上把盖在筐上面的苫布拿起来,就见筐里五只又肥又大的兔子,而最让齐老爷痛心的则是兔子筐里被吃得不剩多少的白菜。
齐老爷捶胸顿足地道:“陆兄弟,不是我说你,如今城里的人都吃不上菜了,就是我都好些日子没见着绿色儿了,你竟然拿这些菜喂兔子?”
陆安郎无辜地看着齐老爷:“不吃菜兔子咋养啊?”
齐老爷无语,不得不承认陆安郎说的是实话,可看到筐里那些绿幽幽的菜,他是真心疼,赶紧伸手到筐里把几片没被兔子吃过的菜叶子拣出来,打算回去洗一洗做碗面条吃。
陆安郎也是无语了,从前这都是吃一看二的主儿,如今混得也太惨了点儿。
伙计在旁看了敢怒不敢言,虽然他知道若是能用五两银子一只的价把兔子从齐老爷那里抢回来也是赚的,可那样就是把齐老爷给得罪了。何况他出五两银子,齐老爷很可能就出十两银子,反正和齐老爷比富他是没希望。
但看着筐里的五只肥兔子,他真是不甘心啊,早知道就该先把陆安郎带到一边,别让人看见。
齐老爷高高兴兴地给了陆安郎三十两银子,兔子二十五两,另外五两算是白菜的钱,陆安郎推脱几次不要,齐老爷却硬要给。
齐老爷心里明镜似的,若是下次陆安郎再弄来兔子到酒楼,伙计一准会给五两银子一只,到时他没了优势,陆安郎还会把兔子给人送到府上吗?这五两银子看似给多了,其实也就是笼络人心,让陆安郎知道齐老爷不差钱,只要能弄来好东西,银子不是问题。
而筐里那些菜叶子看着不多,却是现在在城里有钱都买不到的,若是卖五两银子想买的人大有人在。
兔子太肥了,齐老爷又是自己出的门,抗是抗不回去,陆安郎见顺路就送他一程,到了齐老爷府门前,有下人出来迎接,齐老爷让人把兔子抗回府。
等下人走了,齐老爷问陆安郎,“陆兄弟,你那只筐里是什么?”
陆安郎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药材,想要送到陈老大夫那里看看能不能卖掉。”
齐老爷就掀开上面蒙着的苫布看了看,可惜一个都不认得,随口问了句:“都是什么药?”
陆安郎便如数家珍般地给齐老爷介绍了一遍,齐老爷听的云里雾里的,却对陆安郎不得不佩服,“真看不出来陆兄弟还懂医?”
陆安郎摇头,笑道:“我懂啥医啊,这都是同我家媳妇学的。”
齐老爷这才想起来,陆安郎的媳妇是江家的二小姐,只是从没听说过江采月还会医术,不过人家长在深闺里会些什么还到处宣扬不成?
瞧见筐里还放着几个纸包,齐老爷问道:“那里装的啥?还用纸包上了。”
陆安郎笑道:“我媳妇配的干果茶,说是喝了解暑生津,不过如今城里喝水都难估摸着不能好卖了。”
“干茶好啊,打开给我瞧瞧。”齐老爷听了却很有兴趣,别人家里缺水,刚好他家里还有一口深井还有水,虽然只勉强够喝,但喝的时候加些东西在里面也不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