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拐手上的席子一扔,便朝着衙门跑去,绕过往外抬的棺材就往里跑,被里面的官差给拦住了,却看到陆安郎正在和县令罗正阳说话,看意思罗正阳还微躬着身子,很是谦卑。陆安郎的模样一看就是高人一等,倒不是他如何盛气凌人,只一看那气派就与之前大相径庭,陈老拐想:陆安郎这两年在外面定是发达了,不然就是一般商人见官都要矮三截,更不要说像他这样能把官都压的矮三截。
陈老拐朝陆安郎挥手道:“安郎,安郎,我是老拐。”
陆安郎扭头看过来,见了陈老拐,和罗正阳说了声便走了过来,陈老拐对陆安郎笑道:“安郎,啥时候回来的?咋没去家里坐坐?我和燕子成亲时你没在城里,也没来喝碗喜酒。”
陆安郎笑道:“昨儿回来的,进城时就晚了,又和衙门里的几个弟兄喝酒到半夜。老拐叔,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陈老拐有些尴尬,“别叫叔了,我这不是和燕子成亲了,孩子都有了,往后叫妹夫就成。待会儿让孩子也认认舅舅。”
陆安郎抿着嘴不说话,陈老拐就知道陆安郎的意思,他这是不打算认陆燕这个妹妹了,想当初,陆燕一家对陆安郎的态度,陈老拐也知道不怪陆安郎,若是再提陆燕,陆安郎或许真就要转身就走了。
想到在门前看到的两口棺材,都是上好的松木棺材,不管陆老七之前对陆安郎一家如何,他能在他们死后把人发送出去,倒是个汉子。
陈老拐有些恭维地笑道:“安郎回来的真巧,不然我是没那么多钱买棺材,还和燕子说了打算用两张席子把他们送出去,虽然寒酸了些,也比让他们被扔到乱葬岗强。”
陆安郎道:“当初我就说过,分家了便各是各家两不相欠,那些年他们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记在心上,活着时我不会养,但死了我管埋,这话到何时都管用。”
陈老拐讪笑了下,见陆安郎这是打定主意不认陆家这门亲了,只能又说了几句悻悻地离开。
陆燕在衙门外面抱着孩子扒着门往里看,看到陆安郎一身不显山不露水,却一眼就能看出奢华的衣料,想着他定是日子过得极好,可她没有胆子过去和陆安郎相认。
看了几眼,见陈老拐从里面出来,忙问怎么回事,陈老拐瞧了眼她,不无讽刺地道:“他可没想认你,还管我叫叔呢,也是,当初你们家做的那叫啥事,也就是安郎他为人大度,不然啊,呵呵……”
陆燕的脸臊得像红布一样,若是日子过得好,她也不介意厚着脸皮去和陆安郎说几句,可她如今这模样哪还有当年的水灵?摸了摸头上不到一尺的头发,她恨也恨过,怨也怨过,如今也认命了,想和陈老拐好好过下去。
穷就穷吧,谁让她就是这命呢?
一路听陈老拐不住嘴地数落当初她和房氏怎么对待陆安郎一家,陆燕真想上去把陈老拐的嘴给缝上,瘸就瘸呗,这人要是再哑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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