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将一块破风帆拿了过来,帮江采月插在木筏上,风帆上面的布是刚刚女人们用自己的衣服拼的,没有针线,她们就用草藤,虽然看着不怎么好看,到底还是能有些作用。江采月试了试,效果一般,但只要她能利用这风帆离开海岛,到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就可以利用空间里的船回到岸上。
眼看就可以离开了,江采月突然扭头问老太太,“老太太,你可知道刘夫人?”
老太太茫然地看着江采月,显然并不知道刘夫人是谁,江采月想了下道:“她的闺名似乎叫暗香……”
“暗香?她还好吗?”老太太听江采月说起暗香,便露出释然的笑来,温柔的眸色中似乎带着怀念。
“她很好,只是一个女人没了男人,又没有个孩子,日子有些孤独。”
老太太笑了,“那孩子心气儿高,一般的男子看不中,自打她男人没了,她就一直没想过再找,开始时我也不好劝得太多,后来见的次数少了想劝也没机会,待你回去了,时常去劝劝她,若是可以就让她再走一步吧。”
江采月听老太太的意思对刘夫人的印象不错,也不知是觉得刘夫人是个合格的联络人,还是和刘夫人合作的很愉快。但这都是不江采月想要的答案,沉默片刻江采月道:“老太太可知二十年前有一盐厂被劫之事?”
老太太怔了怔,突然目露凶光,“暗香可是那盐厂富商的后人?”
江采月并没有点头,但老太太哪里会不明白,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后,摆了摆手,“罢了,都是我当年做下的孽,合该被人寻仇。你回去告诉那孩子,这些事……我不怪她,只愿她余生顺遂,喜乐安康。”
江采月好笑地看着老太太,心道:如今你装这大度给谁看?一句不怪她,就能抵了她幼时失怙的苦?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妃?
江采月的脸色便摆出对老太太的不屑,老太太看在眼里倒也没辩解,事情都是她带人做的,说一句不关她事就完了?并不是她幡然悔悟就能将她做过的事情都抹去了。
而她不愿去岸上居住,央着江采月给她寻一处孤岛过活,也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上岸了就没好果子吃。官匪勾结,如今那些官都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她若上岸了被认出来,陆安郎是会发落她?还是包庇她?
江采月的木筏离开了海岛,带着一岛女人的期望渐渐远去,怀里揣着老太太从石屋里取出的账本,厚厚的有好几本,里面记录的都是早些年与她秘密来往的记录,前四十年形形色色的人换了不少,而从十年前开始,大多都与刘夫人有关,只要江采月发现刘夫人有什么不对之处,将账本拿出来就能治刘夫人于死地。
哪怕是皇上亲派的联络人,但她做下的事情和敛下的财富也足够她死上百次了,而死在她手上的无辜之人,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江采月暂时不想把这个账本拿出来要刘夫人的命,只要她好好地,江采月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可一旦发现她藏了坏心,这些账本就是她的催命符。
唉,她竟同情起那位刘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