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嫔的一番话让安王脸都黑了,他那个从前一心一意疼儿子的娘去了哪儿?如此轻易就把他给舍了?
若黄太嫔因前世做多了好事,才有他这样的好儿子,那他定是前世作孽太多,才会遇上她这样的母妃。
吴公公走了,安王想到要去城外替黄太嫔做苦役,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连敷衍黄太嫔都懒得敷衍了。
先皇在时,他因黄太嫔地位低并算不上得宠,但因是先皇活下来的子嗣中年岁最大的,先皇也是很惦记他,平常都是锦衣玉食地养大的,若是让他去服苦役,他可受不了那个罪。
哪怕皇上说感念他的孝心,要给他安排最轻省的活,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坚持下来,既是服苦役的地方,又哪儿来的轻省的活?
若是换了旁人疼儿子的娘,即使自己去死,也不会眼睁睁看儿子去受罪吧?可他的母妃呢?
抬眼看向还呜呜哭着的黄太嫔,哭声不小,脸上却不见多少悲伤,甚至还能看到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庆幸……这就是他的亲娘啊,她无情就不要怪他无义,比心狠,他自认不输于人。
皓儿和高英楠说起安王要替母受罚,高英楠笑了,“他怕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倒当了真。”
“呵呵,随口说说?自古便有孝子代父受刑之事,他替母受罚是为了孝道,我总不能罔顾他的一片孝心?”
高英楠暗想,此时的安王不知要怎么后悔,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圣旨都下了也由不得他反悔。自从和州府知府砍了安王妃兄长的脑袋后,顺藤摸瓜可查出不少安王府的腌事,若不是新皇登基根基不稳,他们膝下又无子嗣稳定人心,皓儿还能容着安王府上窜下跳的?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江采月前两日给看过了,里面可是一儿一女,既儿女双全了,又不用担心两个都是儿子,年纪相差不大,长大了争皇位,这样真的很好。
“对了,安王代母受罚,就这么放过黄太嫔了?还有那个安王世子,此事也是因他状告祖母而起,安王和黄太嫔不得恨死他了?”
皓儿笑,“这倒未必,你认为安王会是甘愿去受苦之人?他那个世子我从前也是见过的,若不是有人暗中怂恿,他可没胆子带人开棺替母申冤。”
高英楠这些日子一直在养胎,大多事情都不来烦她,她倒是没听人说过此事,听了皓儿所言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由头到尾都是安王指使的?”
皓儿冷笑,“安王妃刚过世那日,小舅舅和小舅母去吊唁,回来的途中被安王世子拦住马车申冤,若非有人安排指使,他如何知道如何拦车,拦哪辆车?当时被舅舅和舅母几句话给打发走了,为母申冤的心可算不得诚。”
高英楠想到江采月和陆安郎一起忽悠小孩,嘴角不由得勾了勾。不管别人会不会背地里说江采月和陆安郎是乡下来的,但他们可不笨,尤其是江采月,若不是看安王世子还是个孩子,这样骗她少不得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