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躺在床上昏睡着,自打一年多前突然病倒,他就是这样时晕时醒,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对此郭大人还是很欣慰,他病了这么久,这些个儿子每日都会在床前端汤递药,夜晚也是轮换着守在病榻前,让他颇为欣慰。
但今日似乎就不同了,一早府里闹腾腾的,儿子们也没来给他请安,更不要说来侍疾了,他也没力气去问旁边侍候的丫鬟,更不要说就是要问也得找得到人,好似一个早晨的时间,他身边的人就都没了踪影,若不是他病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真想喊个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在临死之前能看到长孙,他也没有多少遗憾了,只可惜那个孙子的娘亲出身太低,若是他还有力气,定会让人去母留子,也免得将来让长公主不舒服。
可谁让他病着,他那个唯一的嫡长子也不知被灌了多少迷汤,非要在此时把那女人接进府里,就算母子他都想要,好歹等公主进门啊,到时木已成舟,长公主还能怎样?
但儿子不听话,府里的事情他也管不了,更没力气去管了,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今日还真是怪,真就没一个人在床前侍候呢?别的都好说,可他想小解啊。
郭大人一个没忍住,便尿在了床上,可就是尿床上,他也没有翻个身的力气,‘啊啊’叫了两声也没叫来人,郭大人又昏睡了过去。
当江采月被带到郭大人的屋子时,就闻到一股尿臊味儿,再看屋子里连个人都没有,江采月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皱眉道:“郭大人病的如此之重,身边竟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吗?”
带江采月来的下人尴尬地道:“小的是前院侍候的,后院的事情并不知晓。”
“既是如此,就去请个能主事的人过来,本夫人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给郭大人看诊,但毕竟男女有别,不好就这样进到郭大人的屋中。”
下人答应着跑去找人,江采月就在郭大人的院子外面找了个桌子坐了,来来往往的丫鬟都不免朝这边多看两眼,江采月却怡然自得。
小莲道:“夫人,这郭家也太过分了,人病在床上,身边连个侍候的都没有?”
江采月笑:“今早皇上就下旨退婚,又斥责了郭元白,想来只要郭大人两眼一闭,郭家也就算是完了,这时候就是来郭大人的床前侍疾也没什么好处,谁还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们,到时府里大事小情都是要等着郭夫人来拿捏,还不如趁着郭大人病在床上,郭夫人又忙着郭元白那边时,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
小莲叹道:“真不明白那些男人一个接一个地往回娶都是图了什么,到最后躺在床上都没人管。”
正说着,就听不远处有人争吵,江采月侧耳听着,竟是两个小妾为了抢一上古董花瓶而吵了起来。
江采月冷笑:这是树倒猢狲散吗?郭大人还未死,这些人就已经在寻找后路了,想想这也是花心男人可悲的下场,她一点都不同情躺在床上无人问津的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