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谣言,说是殿下欲争大位,这个……”
听闻此言,赵弘润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嘀笑皆非地说道:“连刚回大梁的你也听说了,看来这件事在城内果真是传得沸沸扬扬……哎,一桩赔本买卖,好处全给四哥得了,我却惹得一身骚。”
此时的赵弘润,早已忘却了当日在集英殿内打压庆王弘信与南梁王赵元佐时的痛快,心中无比郁闷。
忽然,赵弘润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介子鸱说道:“正好你回来了,你与本王合计合计,现如今的情况,本王该如何处置?本王是否应该对朝野表个态度,否认争位之事?”
“不可!”介子鸱下意识地打断道。
“啊?”赵弘润微微一愣,困惑地瞧着介子鸱。
介子鸱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连忙补救道:“殿下,您觉得,就算您此刻对外表态,澄清争位之谣言,难道就能得到朝野上下的信赖么?或许在某些人眼里,此时殿下越是着急澄清,反而越值得怀疑。……清者自清,何必刻意澄清?”
赵弘润闻言皱了皱眉,思忖道:“你的意思是……”
“任它去!”介子鸱正色说道:“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只要殿下视其如无物,坦坦荡荡,如往常那般行事,过不了多久,谣言自溃。”
“任它去?”赵弘润惊愕地说道:“那岂不是代表默认?”
介子鸱闻言笑道:“默认不默认,这不重要,关键在于殿下您的态度。……若是您坚定意志,不争大位,难道谁还能逼您不成?在下以为,只要殿下坚守本心,朝野上下终归是会明白殿下的态度的,若是贸然澄清,反而会惹来非议。”
“唔……”赵弘润思忖了片刻,随即皱着眉头说道:“可这样的话……”
仿佛是猜到了眼前这位殿下的心思,介子鸱微笑着说道:“殿下是在顾忌雍王、庆王、襄王几人的态度吧?……在下以为,其实大可不必。”
“此话怎讲?”
“先说庆王,据在下所知,殿下前日于集英殿,推荐燕王殿下担任河内守,生生将河内郡东部几座城池从南梁王手中夺了过来,这已然得罪了庆王与南梁王。……另外,在下听说当日在集英殿的东席,与殿下亲近的有功之士超过半数之多,相信此事必定已引起庆王的警惕。殿下您想,庆王既已与殿下交恶,又见殿下麾下势力庞大,岂会无动于衷?在下以为,无论殿下是否有意争夺大位,庆王注定不会再忽视殿下。因此,殿下是否澄清争位一事,于庆王意义不大。”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对于庆王弘信,确实没什么好澄清的,正如介子鸱所言,那日在集英殿内,赵弘润已重重得罪了庆王弘信,解不解释,相信日后庆王弘信对他的态度都一样。
反正注定跟赵五尿不到一个壶里,赵弘润也不在乎庆王弘信对他是什么态度——虽然当日他当日主要针对的是南梁王赵元佐,但若是庆王弘信不识好歹的话,赵弘润并不介意连带着这个赵五一起收拾——反正赵弘润从来不认为那赵五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君主。
想到这里,赵弘润又问道:“那雍王那边呢?本王是否应该去打个招呼?”
听闻此言,介子鸱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异色,轻笑着说道:“殿下,据在下了解,雍王往日与殿下颇为亲近,视殿下如同胞手足,既然他万般信任殿下,就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改变态度……若是殿下着急派人解释,反而不美。”
“你的意思是,本王什么都不做?”赵弘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殿下您想怎么做?”介子鸱轻笑着说道:“出面澄清事实?前往商水暂避风头?……殿下如何保证,是否有人故意借此事,欲逼走殿下呢?……据在下所知,前几日就曾发生过类似的状况。”
这话说得赵弘润心中一凛,的确,在当初他与宗府发生矛盾时,也出现过类似的一幕,虽然当时那件事是萧氏余孽在背后挑唆,并非是他那几位兄长所言,但谁能保证这次呢?
毋庸置疑,倘若这个时候他赵弘润离开大梁,那么,庆王弘信势必趁机对冶造局与兵铸局下手。
若没有他赵弘润撑腰,冶造局与兵铸局如何招架地住?
见赵弘润沉思不语,介子鸱趁热打铁,正色说道:“殿下,此时当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等不自乱阵脚,静观事态,用不着几日,就能看出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到那时,我等再见机行事。”
赵弘润思忖了片刻,感觉介子鸱说得很有道理: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确实应该先稳住阵脚,静观事态,先搞清楚这则谣言的「性质」,看看究竟是自己人违背他的遗愿在擅自行动,还是有其他势力在推波助澜,企图浑水摸鱼。
倘若是前者,问题不大,敲打敲打即可;但若是后者嘛,对于那些带有敌意的人,赵弘润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罢!暂时就先观望一阵。”一拍大腿决定下来,赵弘润起身对介子鸱说道:“介子,本王要入皇宫向老头子问清楚一些事,你若是没别的事,就跟我一道去吧。”
对于自己那老奸巨猾的老头子,赵弘润如今多少还是有些没底气,毕竟前者在庙堂权谋上的手段,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这不,前日在集英殿就又一次掉坑里了。
“是!”
介子鸱拱手抱拳站起身来。
瞧着走在前面的那位肃王殿下,介子鸱暗自松了口气。
但总得来说还算顺利,只要这位肃王殿下不出面澄清,待时日一长,朝野上下自然会潜移默化接受这位殿下参与争位一事。
至于接下来,只需再找寻机会,设法改变这位肃王殿下对皇位的态度即可。
『饭得一口一口吃,暂时就先这样吧。』
介子鸱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