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驻军强劲。
“威胁很大么?”
赵润皱眉询问卫骄道。
卫骄点了点头,说道:“昭关楚军的装备很精良,士卒亦训练有素,不过最难缠的,还是项娈与他麾下的一支大约五百人左右的骑兵。我雒阳禁军倒是还好,但「义勇军」……由于作战时阵型涣散,几次被项娈率领骑兵讨杀了将领……”
他口中的义勇军,即是指那二十余万民兵与游侠。
“……项娈的武力非常惊人,末将曾看好几名游侠,将其提拔为将官,但几乎都被这个项娈给斩杀了……更可恨的是,不知怎么回事,项娈对箭矢、弩矢非常警觉,末将几次派士卒用狙击弩朝他射箭,但都被他躲了过去。”卫骄有些郁闷地说道。
『大概是因为越人擅长飞矢武器,项娈在与越国军队的交锋中磨砺出了这方面的警觉吧。』
暗自点了点头,赵润微皱着眉头说道:“如你所言,看来得想办法除掉这个项娈……”
“正是。”卫骄正色说道:“依末将之见,若能除掉项娈,则诸国联军的进攻力度,怕是立减三成威力。……至少在末将看来,项末、项培、田耽、季武等人,皆不如项娈勇武。”
“唔。”
赵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日,赵润详细地向诸将询问了诸国联军的情报。
此时细数魏军与诸国联军的兵力对比,诸国联军在相继分兵占领了宋郡与颍水郡后,只剩下百万左右驻扎在魏国的梁郡周边。
虽然赵润在率领大军初至大梁的那一日,曾让诸国联军尝到了败仗的滋味,且此后双方亦多多少少爆发了一些战事,让诸国联军陆续出现了兵力上的损伤,但总的来说,联军在大梁附近的兵力,仍然维持在百万左右。
但这并不影响魏军的士气,因为魏军这边,虽然亦陆陆续续出现死伤,但总兵力,却反而有所增长。
原来,颍水郡虽然被诸国联军攻陷,但郡内仍然有不少英勇反抗的义军以及地方县军,当这些魏国的健儿得知他们魏国的君主赵润竟御驾亲征,亲自在大梁抵抗诸国联军的进攻时,遂纷纷自发向大梁聚集,这使得赵润麾下的总兵力,从最初的约三十万,逐渐增加到三十五万,且仍在持续增加。
不得不说,「君王赵润御驾亲征」这件事,实在是给予了魏人莫大的勇气。
在得到了约五万的新生军后,赵润命卫骄、周骥加紧对麾下士卒的操练,并选拔其中的佼佼者,编入「雒阳禁卫军」,作为抗拒诸国联军的主力。
而另外的二十几万民兵与游侠,则全部编为「义勇军」,作为雒阳禁卫军的协从军,协助后者抵抗诸国联军。
也不晓得是魏国民风彪悍所致,亦或魏人大多都是天生的战士,总之在近两个月魏军与诸国联军的战事后,许多此前从未有过战场经验的民兵或者游侠,在鲜血与死亡的磨砺下,迅速成长,陆续蜕变为合格的士卒,以至于诸国联军虽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但却始终无法攻破魏军的「大梁防线」。
当然,其中冶城的贡献举足轻重,冶城的工匠们日夜赶工,为魏军打造了不计其数的战车与军备,逐渐将那二十几万民兵武装起来,甚至就连梁郡的妇孺,亦贡献了自己微薄的力量,或为士卒缝补甲胄,或为军队制造箭矢、弩矢,所谓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莫过于此。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诸国联军在近两个月内毫无建树,虽然在此期间,似楚国的项娈、项末以及齐国的田耽、越国的吴起等人,一次又一次率领军队进攻魏军,试图打开局面,但就总得来说,这些位将领的攻势,皆被魏军给挡了回去。
不可否认,近两个月魏军与诸国联军的交锋,异常激烈,有时候一日之间会有几个战场同时爆发不同程度的战事,但若问对于魏军来说是否凶险,说实话,还真是远远达不到凶险的程度——魏军的坚韧,一次又一次地挫败了联军的进攻。
除此之外,赵润派往颍水郡的两万余骑兵——即吕牧、穆青、禄巴隆、孟良、乌兀等人所统帅的两万川雒骑兵,亦与博西勒的四万余羯角骑兵取得了联系。
据穆青派人送来的消息称,当他们率领骑兵抵达安陵一带时,非常遗憾地,安陵城已被楚国寿陵君景云的军队攻破,当时寿陵君景云据城而守,让两万余魏军的骑兵无功而返。
在这种情况下,两万余魏国骑兵分兵,由穆青率领三千余禁卫骑兵前往寻找博西勒的人马,而吕牧则与川雒联盟的诸族长们,率领那两万余川雒骑兵骚扰楚国军队,设法切断楚寿陵君景云的粮道。
楚寿陵君景云麾下,仅有十几万兵马,且其中正军的比例仅仅只有两三成,这就注定这支楚军会被两万余川雒骑兵所压制。
遗憾的是,骑兵终归是不适合用来攻城,因此,当楚寿陵君景云转攻为守、采取守势时,两万余川雒骑兵也难以得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无奈之余,吕牧便率领那两万余川雒骑兵突破了楚军的防线,前往商水郡,与沈彧、伍忌等人合兵一处,使得商水郡的实力大增。
不夸张地说,眼下的商水郡,郡内军队的战斗能力,比较大梁这边恐怕也相差无几。
当晚,待等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以及侯聃、卫骄等人相继告退之后,赵润独自一人坐在宫内的甘露殿,思量着麾下魏军与诸国联军的实力对比。
也不晓得是因为他「御驾亲征」的激励,还是「大梁城战役」的惨烈刺激到了他麾下的魏军,以至于他麾下三十万兵将,在无需他设计的情况下,便挡住了百万余诸国联军——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此前从未奢想过这场仗以寡敌众的战事,居然是这般‘有惊无险’。
『……如今韩国已然臣服,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四哥(赵疆)他们定会挟裹韩国的降军,顺势南下攻伐齐国,不管能否使齐国臣服,但相信定能切断齐国供给于联军的粮草,如此一来,楚水君麾下百万大军必定溃散……唔,待等来年来春,楚水君必定采取猛攻,只要到时候挡住这拨攻势,则诸国联军再也掀不起风浪,介时,我大魏便可顺势反攻……』
想到这里,赵润心中亦莫名的振奋。
就在这时,宗卫褚亨走入殿内,禀告道:“陛下,秦妃娘娘派人送来急信。”
“唔?”
赵润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不可否认,当韩国向他魏国臣服之后,这在赵润看来,他魏国等同于已经提前掌握了这场仗的胜利。
但前提是,秦国不介入其中。
赵润最担心的,就是秦国得悉了嬴璎隐瞒的真相,导致秦国恼羞成怒,对他魏国动武,这对于魏国来说,可是一桩极其麻烦的事——打败了韩国,却惹恼了秦国,他魏国所掌握的主动,或将因此而失去。
“让他进来。”
赵润沉声说道。
片刻后,便有一名青鸦众走入殿内,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赵润。
赵润接过书信拆开观瞧,在扫了两眼后惆怅说道:“唉,秦国终归还是得悉了……这个李睦。”
“陛下?”褚亨惊讶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只见赵润皱着眉头说道:“虽韩国已向我大魏臣服,但李睦却仍未死心。……据少君在信中所述,李睦故意将蓟城臣服于我大魏的事泄露给秦国的公孙起,使得秦国得知了我大魏在韩国的胜势……”
“李睦?他为何要怎么做?”褚亨惊讶不解地问道。
“哼!”赵润轻哼一声,淡淡说道:“无非就是想借秦国之势,力挽狂澜挽救其国罢了……”
他一眼就看穿了李睦的用意。
“那、那秦国是什么反应?”褚亨睁大眼睛问道,憨憨地问道:“陛下与秦妃娘娘欺骗了秦王,秦王不会恼羞成怒,出兵攻打我大魏吧?”
只见赵润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淡淡说道:“据少君在信中所言,朕的那位岳丈大人,起初非常恼怒,但次日,似乎是默认了此事,还说什么,如今唯有想办法对我大魏示好……”
褚亨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欢喜地说道:“如此就好,看来秦国不至于会攻打我大魏……”
“不!”
赵润打断了褚亨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朕的那位岳丈大人,可不是如此轻易就会妥协的人……少君被骗了,秦国即将对我大魏用兵!”
褚亨张着嘴,不知所措。
当即,赵润便召来了几名青鸦众,吩咐他们道:“尔等速速前往河西、河东,叫司马安与魏忌做好防御秦军的准备,切记警告他们,休要轻信秦军那「助我大魏退敌」的谎言!……速去!”
“是!”几名青鸦众应声而退。
看着那几名青鸦众迅速离去的背影,赵润有些惆怅地吐了口气。
虽说因为嬴璎的关系,秦国并未在他魏国最艰难的时候倒戈一击,但秦国于此时对他魏国用兵,亦极其削减了韩国臣服后对魏国的有利局面。
明年开春,他魏国必须抢在秦国攻入三川郡之前,击败诸国联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愿司马安与魏忌能尽可能地拖延秦军……』
赵润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