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邀请这穷酸书生?这人有什么能耐么?”
瞅了一眼表情难看的温崎,周朴笑眯眯地说道:“具体我也不知,不过我知道,此人欠着府里银子?”
“什么?”绿儿闻言面色顿变,大有仿佛有人抢了她宝贝的架势,紧盯着温崎问道:“欠多少?”
“本来是四千两,如今嘛……”周朴取出册子瞅了两眼,笑眯眯地说道:“已有六千四百三十两。”
“六……六千四百三十两?”绿儿顿时急着跳脚,气匆匆地说道:“要死了!他居然借这个穷书生六千多两?!”
温崎听得面红耳赤,不过望向绿儿的眼中亦闪过丝丝不解,他心想,我欠也是欠那位肃王殿下,又不是欠你,你这小丫头这么激动做什么?
还没等温崎反应过来,就听绿儿扭过头来死死盯着他,那一双眼睛,让温崎想起了曾经半夜走山路时所遇到的山里的豺狼。
“六千多两……你个不要脸的穷书生,你欠着我府里这么多银子,居然还敢厚着脸皮每日要这要那……”
之后,便是一连串的言语羞辱攻击,听得温崎又羞愧又气愤。
他登时站了起来,怒斥道:“我走就是了!……我温崎七尺男儿,何必在此受你羞辱?!”
“想走?”绿儿闻言冷笑两声,怒斥道:“好啊,向欠的银子还上!”
“你……”温崎顿时语塞,随即亦怒声说道:“就算我欠这些银子,那也是欠的肃王殿下,与你何干?你以为这王府归你所有么?!”
听了这话,绿儿小脸微微有些涨红,强撑道:“虽……虽然不是我的,但我是府里的大管事,所有事物都经我手!……你这臭不要脸的穷书生,欠我王府许多银子,又在我府里白吃白喝数日,如今欠钱不还还想逃走?”
“我几时说过要逃走了?”温崎气愤地说道:“只是我身上暂时没有钱,日后有了钱,自然会如数归还。”
听了这话,绿儿当即冷静了下来,冷冰冰地问道:“你几时有钱?”
“呃……”温崎顿时语塞,半响后讪讪说道:“我在故乡还有两亩薄田托乡邻照看着……”
“两亩薄田?”绿儿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随即怒斥道:“两亩薄田能顶什么事?连还上零头都不够!”说罢,他上下打量了温崎几眼,冷笑说道:“既然没有钱,那就给府里干杂事……”
“你……”温崎气得满脸通红,气愤地说道:“我辈读书人,你小小女子安敢欺辱?”
听了这话,绿儿双眉都立起来了,提高声音,尖着嗓子骂道:“读书人就可以欠债不还?!……我告诉你,姑奶奶见过的读书人说的,哪个不是仗义疏财、挥金如土,再瞧瞧你……我刚注意到你身上所穿,岂不也是我府里的衣裳么?你这臭不要脸的穷书生,这几日吃姑奶奶的,用姑奶奶的,穿姑奶奶的,还敢在姑奶奶面前提什么读书人?你信不信我立马叫人到街上给你闲叫闲叫?”『注:这里的闲叫,指的是叫一帮人到大街上叫喊,是古时店家对付某些要脸皮的强住客的常用手段。』
听了这话,温崎的面子顿时就挂不住了,要知道他如今在大梁的名气已谈不上上,若是再被这小丫头派人在大街上叫喊一阵子,那他这个读书人,哪还有脸再呆在大梁。
想到这里,他气愤地说道:“你……你这小女子,怎得如此市侩?”
只能说他不清楚绿儿的来历,要知道绿儿自幼被卖到大梁的一方水榭,从小见识过太多的三教九流,虽说没啥大智慧,但市井间的事却了若指掌,骂起人来亦有一股泼妇的架势,哪是温崎这种读书人可以应付的。
这不,自忖伶牙俐齿、口舌如剑的温崎,在绿儿面前根本不是对手,被骂得一脸土色,从头到尾插不上几句嘴。
甚至于到最后,这位可怜的读书人神色已有种恍惚,且时不时地露出羞愤于私的神色。
『得了,再骂下去,这位读书人怕是要羞怒自刎了……』
在旁看了半天好戏的周朴,此时终于走过来拉走了浑浑噩噩的温崎。
将温崎带到后者居住的西苑厢房,周朴给温崎倒了一杯茶。
此时,温崎显然还没从方才的事中回过神来,嘴里犹念叨着诸如『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话,脸上余惊未退。
见此,周朴不怀好意地打趣道:“让温先生受惊了,要不然,周某叫府上下人给你准备一桌酒菜压压惊?”
听闻此言,温崎好似受惊般浑身一颤,随即,他在咽了咽唾沫后,回顾宗卫周朴道:“宗卫大人,敢问肃王殿下现下在何处?”
“殿下?”周朴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仿佛猜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这会儿,殿下或许是在冶造局吧……先生莫不是想去参观参观?”
温崎岂会听不出周朴的调侃之意,不过对于他来说,无论去哪都好,只是这肃王府,他不敢再呆下去了。
除非有肃王赵弘润在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