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魏公子姬润麾下十万大军有大半抵达了泫氏。
听闻这个消息后,暴鸢麾下部将林信询问道:“将军,是否即刻出兵?”
其实这个时候,赵弘润已经收到了关于南梁王赵元佐在天门关战败的消息,但是他在沉思熟虑之后,并没有立即从泫氏县撤兵,这就给了韩将暴鸢错误的判断:魏公子姬润,还未得知南梁王赵元佐在天门关战败的消息。
因为在暴鸢看来,倘若魏公子姬润得知了这件事,那么,后者肯定会火速撤兵。
而眼下,既然魏军还在筹划着攻打泫氏,这就说明,对方还不清楚这件事。
这也就给了暴鸢充分准备的时间。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暴鸢的野心非常大,企图一口吞掉他十万魏军。
这不,面对着部将们提出的是否即刻出兵的询问,暴鸢摇摇头说道:“不,再等等,我军的准备还不充分。……看样子,那魏公子姬润,多半还未察觉到天门关外魏军的战败,呵呵,极好极好。……叫诸军莫要轻举妄动,上天将十万魏军送到咱们嘴边,可别叫煮熟的鸭子飞了。”
“是!”诸将抱拳应道。
于是在此之后的几日里,暴鸢军在高狼筑建防御设施,截断魏军的归路。而肃王军则摆出一副准备强攻泫氏县的姿态,一边装模作样地在泫氏县西南约三十里的平地建造军营、打造攻城器械,一边借着伐木建营为幌子,悄悄在西边的发鸩山、东边的羊头山秘密建造军营。
十月十五日,暴鸢问派往肃王军侦查的斥骑:“魏军有何动静?”
斥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魏军在泫氏县西南三十里驻扎,搭建了无数帐篷。但是全无营寨……”
“噢。”暴鸢点点头,心中倍感遗憾。
一座没有任何防御设施的营寨,他真恨不得即刻挥军进攻那支魏军。
但是仔细想想,他最终还是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毕竟魏公子姬润麾下的魏军有整整十万,比他天门关的驻守军队还要多些,更何况,暴鸢也不可能带着天门关所有的军队前往进攻那支魏军,撑死了也就打算抽出三万人。
他这边三万人,再加上身在泫氏县的靳黈军两万余,除非泫氏北边的长子城派来至少五万军队,否则,韩军的兵力还是要少于这支魏军。
以寡敌众,暴鸢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十月十六日,暴鸢再次询问派往肃王军侦查的斥骑:“魏军有何动静?”
斥骑老老实实回答道:“魏军已从发鸩山、羊头山砍伐了不少木头,运到了驻扎地。”
“噢。”暴鸢点点头,忍着即刻出兵攻打这支魏军的念头,不住地告诉自己:再等等,高狼的防御设施就快建成了。
十月十七日……
十月十八日……
在此之后的每一日,暴鸢都要亲自过问泫氏县西南三十里处那座魏营的建造进展。
想想也是,就算他要等在高狼部署好阻击魏军的防御设施,务必尽可能地做到万无一失,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魏军建好营寨。
毕竟有或没有一座营寨,对于一场战争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在魏军的营寨竣工之前,他势必会出兵攻打这支魏军,不管高狼这边的防御与部署是否已做到万无一失。
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魏军建造营寨的速度似乎过于缓慢了,这让他微微有些不安。
『虽然说魏军是从盆地两侧的发鸩山、羊头山砍伐林木,可十万大军,四五日工夫还未造好半座军营……那果真是打败了靳黈军的魏军精锐,而不是乌合之众?』
沉思了片刻,忽然暴鸢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悟,面色惊骇地张口询问道:“魏军……是一开始就直奔发鸩山以及羊头山砍伐林木的么?”
左右护卫面面相觑,有一人摇摇头说道:“这个……我等不知。”
“快去问!”暴鸢沉声喝道。
于是,左右护卫当即招来这几日负责探查那十万魏军的斥骑将领。
见此,暴鸢再次询问了一遍。
只见那名斥骑将领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点点头说道:“据末将所知就是这样,魏军准备建造军营的头一日,便直奔发鸩山与羊头山。”
听闻此言,暴鸢一双虎目瞪得睛圆,追问道:“那魏营附近的林子呢?魏军可曾动过?”
“有砍伐过的痕迹,不过似乎还未伐尽……”斥骑将领摇摇头说道。
『坏了!』
暴鸢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抓起甲胄与武器就往关楼外走。
一边疾步飞奔,他口中一边厉声喊道:“快!速速点三万轻骑,随我攻打魏公子姬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