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笨拙得就好像是蹄子。
好在这会儿,正倒腾碗筷的张芙从内间出来,看着秦轲的窘迫样子,抿嘴笑了笑,快步地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筷子,缓缓跪坐在了他的身旁,道:“我帮你吧。”
说着,她动作轻柔地握着筷子,从盘子里夹出一片鱼生,蘸足了酱料,又用一只手护着,缓缓地递到了秦轲的嘴边。
秦轲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也顾不得这样的动作过分暧昧,直接就一口咬住,仅仅只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高长恭玩味地看着秦轲,笑道:“美人在侧,还亲手喂给你鱼吃,结果你就跟牛嚼牡丹一样直接吞了下去,实在有些煞风景。”
张芙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轻声道:“大将军就不要取笑我了,秦公子也是不方便,我才帮他的。”
“是吗?”高长恭意味深长地笑着,“张姑娘,若真有心,现如今可是最好的机会,花开堪折直须折。毕竟这个榆木疙瘩只怕是不开窍……”
“喂,干嘛又说我。”秦轲瞪着他,“你才榆木疙瘩,你全家都是榆木疙瘩。”
高长恭无奈地摊手道:“我说的榆木疙瘩,你懂什么意思吗?”
秦轲愣了愣,道:“不就是笨蛋?”
高长恭反倒是被他问住了,片刻,他扶着额头,忍不住大笑起来:“是笨蛋。确实是笨蛋,只不过这笨得还有些可爱。”
秦轲实在没明白高长恭的意思,转过去,看向张芙,却发现她的两颊升腾起如霞般的绯红,她穿的是一件淡色的直裾女服,脸上的妆容已经洗去,显得素净不少,但柔美的轮廓仍然难以掩盖,无论是她精致的面容还是她白得胜雪的肌肤,若是走在街上,都会引起不少男人侧目。
秦轲打量了一会儿,有些奇怪问:“你怎么了?热?”
高长恭跟木兰对视一眼,高长恭一副“看,就是这样”的表情。
木兰倒是没什么表情,静静地咀嚼着食物,长城城内的土地并不算太肥沃,否则她也就不必要向四国借粮,对于长城军来说,珍惜食物不做浪费之举是一种刻在骨髓里的习惯。
张芙低着头,摇了摇头,再度用筷子夹着菜肴递了过去,秦轲腹中正饥饿着,有吃食到了嘴边,也就顾不得问那些有的没的了。
用完饭食,木兰站了起来,对着秦轲轻声道:“跟我出去。”
秦轲看了一眼高长恭,后者点了点头,他有些急忙地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张芙、阿布、苏定方微微一点头,就从船舱门口跑了出去。
高长恭看着这个毛毛躁躁的小子,笑了起来,一坛酒他喝了一大半,然而他并没有什么醉意,在他的体内,雄浑的气血不断地运转着,对于他这样的人,很难喝醉,除非他刻意把自己体内的气血封锁住,否则体内的酒液都会顺着皮肤蒸发出去。
他看着张芙,眼神深邃,似笑非笑:“张姑娘,敢问令尊名讳?”
张芙本是在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从她被秦轲从山寨中救出来之后,她一路就跟着秦轲同行,或许是感恩,她这些天就好像是忠实的侍女一般照顾着众人的一切。
她说她顺路来找亲人,但也没有说她亲人到底姓甚名谁。
张芙避开高长恭深邃的眼神,小声道:“哪里敢让大将军这般问,我父亲……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那就有些奇怪了。”高长恭笑道,“若非生在贵人之家,哪里有这样得体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