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财货的人,而在告示上,官府把孙同的党羽描述为野地豺狼,之所以潜伏在城中就是为了伺机而动,趁机毁灭建邺,有谁能不惊恐且愤怒?
在告示张贴的第一时间,百姓们几乎是群情激奋,加上十金的奖赏,更是让不少人目光中似乎都带上了一些冷厉。
当他们注视四周的时候,似乎就像是一只只搜捕猎物的鹰隼,恨不得把周围的人都给看出个窟窿。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校事府和另外几个衙门就连续抓捕了近百人,其中达官贵人有之,平民百姓也有之,甚至还真有几个百姓的通报起到了作用,在当众得到了十金奖赏之后,惹得围观着一阵叫好。
而与之相反的,朝堂上则是一片谩骂之声,不少人当夜就写了弹劾校事府令周公瑾的奏章,大肆抨击周公瑾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居然硬生生要把这整座城都翻个底朝天!
“国主明鉴!若是依照周家小儿的做法,建邺必然会人心动荡,难道这不是给孙同逆党可乘之机么?这到底是在为国还是为敌?”
大殿之上,一名出身孙家派系的老臣吹着苍白的胡须,瞪着眼睛怒声喝道:“老臣甚至以为,周公瑾此举,乃是借搜查逆党的名义打击报复,铲除异己,祸乱朝堂!”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又是一阵应和,声音之大几乎要掀开大殿之顶,吓得年仅十六岁的小国主刘三双肩一抖,双腿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说朝堂之争向来有之,平日里小国主听了不少,但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应接不暇。
先是孙同叛乱,再是唐国大军压境,现在就连荆吴大将军高长恭也成了逆党,这明明是一座广厦的荆吴,突然一下子变得四面漏风,让他这个端坐在朝堂的国主脊背发凉。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所谓衣带诏只是孙同等人自行伪造的,然而他却知道,那衣带诏确确实实出自他的手笔!
只不过,他畏惧疼痛,本该用血写就的衣带诏,变成了朱砂毛笔的字帖,但在他看来,如今的局势变换,几乎是他一手造就。
丞相诸葛宛陵静静地跪坐在位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朝堂中的吵闹和谩骂根本不值得他有半点在意,但其实他的目光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眼眸里就像是清澈的水面,倒映出孙既安低头不语的样子。
有些时候,事情往往有完全不同的两个面,就好像浮在湖面上的小纸船,尽管看上去他已经因为剧烈的波涛快要翻覆,但对于一整面湖来说,却不过只是清风吹动而掀起的淡淡波澜。
处于庙堂多年,并且才智过人的诸葛宛陵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的,而他也很清楚无论百官如何怒骂,声音犹如滚滚雷霆,但若是乌云没有动作,就只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孙既安就是那一团乌云。
孙既安作为孙钟去世之后的士族领袖,孙既安的分量可想而知,甚至他只需要走上一步,说一句话,就可以真的领着愤怒的百官,把那位站在前排始终默默忍受着谩骂的周公瑾生生撕成碎片。
然而今天朝会,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当然不是说孙既安没有那个胆量,要知道他就任御史大夫一职时,已经多次公开地和诸葛宛陵打过擂台,对于校事府这个权力大得有些畸形的衙门也做出过数次攻击和打压,但这一次他的沉默,本身就代表了他得一种态度。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诸葛宛陵所预料的那样,这场朝堂上的闹剧虽然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但因为一直没有足够分量的人领头,最终只能在他的几句话中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