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喜怒地反问道:“孙将军说的是木兰将军,还是孙毅?”
“后者。”孙青还没有狂妄到认为木兰那么好杀,事实上孙家曾经对这个木氏家族的女将军做过一些评判,有人甚至认为木兰的实力很可能要在项楚之上,这样的人,哪里是那么好杀的?
黑袍人点了点头,身上有一些黑色烟雾微微飘散:“其实无论是木兰将军,还是孙毅,我都是一个回答。木兰将军对于大将军的重要不言而喻,而当他在场,大将军就不可能听从我的话。”
孙青皱起了眉头:“你曾经说过,夺心已经完成,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为他是大将军。”黑袍人十分理所当然地道,“一个已经逼近圣人境界的高手,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一定。从木兰将军突然到来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大将军的心中有所松动,而之后我若强行要大将军追上去杀死孙毅,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听得黑袍人的解释,孙青沉默了下去。
“时间。”黑袍人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说时间会给予一切问题回答,那么对于木兰来说,她得到的答案无疑是像是一桩惨剧。
在长城听见高长恭的叛乱时候,她怔了许久,然后又逼着下属重新复述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全身无力地瘫软在那铺着毛皮的座椅上,好像一具被抽干了魂魄的尸体。
平生第一次,她像是一个小女孩一般卸下身上的一切责任,骑着战马连夜离开长城,迎着风的除了那颗高高悬着的心之外,只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羞愧。
木氏家族给予了她太多荣光,以至于当她还在含苞待放的年纪,就已经无限向往。
但生为女儿身,无疑要付出比别人多数十倍数百倍的力气,才能真正那一支铁军之中立足。
可在纵马离开长城,等于让她背弃了一切,这些年的坚持一下子崩塌,即便是她站在这一片寂静的荆吴王宫之中,依旧觉得孤苦伶仃。
神游之间,老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木兰的身后。
这位王姓公公,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这宫中已经很多年了,以至于他那不生胡子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是这座王宫一样古老沧桑,好似每一道沟壑里都蕴含着故事。
老迈没有夺走他的精气神,一双眼睛里依旧蕴含着睿智与从容,说话声音并无半点波动:“木兰将军,丞相请您见一面。”
木兰微微点了点头,跟随着王公公一路前行,穿过长廊,一直到大殿之外,和从大殿中刚刚出来的孙毅打了个照面。
“木兰将军,救命之恩,孙毅在这里拜谢了,日后若有机会,孙家自当报答。”尽管伤口依旧在发痛,但孙毅依然坚持着作揖,随后在年轻宦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进入备好的车驾。
木兰注视了一会儿,听的大殿的门再度发出沉闷的声响,转过身望见的是内里的火光带着几分温暖,诸葛宛陵正坐在正中的位置,一身儒袍像是一位普通文士一般等待着她的到来。
木兰直截了当地走了进去,毫不客气地道:“我记得你说过,夺心最多只对小宗师有用,而他的修为都已经接近圣人了,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