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陛下之意志、朝廷之颜面,越国公纵马踏破吏部大门,此举实在是欠妥。”
他又不是傻子,只从房俊的作为、神情,便知道这厮今日根本就是来找麻烦的,没见到裴行俭还跟在他亲兵队列当中么?
他也不想跟房俊冲突,这棒槌行事恣意、狂妄无比,万一恼怒起来将自己狠狠揍一顿,自己哭都没地方。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都知道裴行俭的任命是自己给拼了命的压下来,这会儿若是怂了,不敢上前,往后这吏部衙门里头还有谁会跟着自己?
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关陇贵族的体面,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然而房俊并未发怒,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淡然说道:“今日有雪,某策马疾驰,减速不及,所以冲撞了吏部大门,不过是意外而已。吏部的确是朝廷中枢,威重之地,可说到底又非是承天门,收势不及撞坏了门,某已经坦言赔偿,你还要怎地?”
令狐修己没料到房俊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下意识说道:“皇城之内禁止策骑疾驰,越国公此举有违规制……”
话说一半,已经被房俊打断:“那是监察御史的事情,与你何干?”
令狐修己张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一张脸涨得通红。
房俊上前两步,负手站在令狐修己面前,嘴角挑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而已,有些事情不归你管,有些事情你管不了,聪明人自当老老实实的躲在一边,非要往里掺和,也应当称称自己的分量。某只是想要问你一句,你在吏部衙门里头以尚书自诩,你爹知道么?”
令狐修己面色难看至极点,羞愤不已。
他爹自从被武媚娘挠伤了脸,躲在府中不肯见人,一段时日之后忽然好似顿悟一般,将所有羞愤都丢开,开开心心的著书立说,再也不肯掺和那些个朝堂争斗,更是与关陇贵族划清了一定的界限。
只不过他自己年富力强,不肯如父亲那般隐居府中不问世事,当长孙无忌找上门来招揽,示意将会保举他出任吏部左侍郎,并且全力扶保晋王争储之时,深思一番之后答允下来,作为晋王一系在吏部的急先锋。
房俊话里有话,他如何听不明白?
只是一向自诩关陇在吏部的代言人,带领一帮关陇的班底与吏部尚书李道宗对抗亦能平分秋色,却在房俊面前哑口无言,实在是太丢人。
可是又不敢直言怼回去,谁知道这厮今日前来,是否做好了大闹一场的准备?
只得红着脸说道:“下官虽然官爵不显,却是在吏部任职,越国公功勋盖世,怕是管不到下官。”
房俊两眼直直的盯着他,一字字道:“你可以试试。”
这厮气势实在是太盛,令狐修己本就心有忌惮,这会儿更是被完全压制,嘴巴动了动,却是不敢说出半句狠话。
万一自己狠话出口,人家当真就敢试试,那可怎们办?
好在房俊今日似乎并未打算揪着他一顿狠锤,见他怂了,便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环视院中一众吏部官员,笑了笑,道:“江夏郡王可在衙门里头?某今日前来有事相询,不知哪位兄台可否带路。”
吏部素来由关陇贵族盘踞,当年李二陛下登基之后,封德彝、高士廉、长孙无忌都曾先后担任吏部尚书,将吏部打造得犹如铁板一块,外人根本插不进手。即便后来李绩、李道宗担任吏部尚书,也不能动摇关陇贵族之根基,在衙门里举步维艰。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整个衙门没有一个关陇之外的官员。
当下便有人站出来,恭敬道:“郡王正在值房,下官给越国公带路,请。”
房俊颔首,道:“多谢!”
迈开步子,跟着这位官员直接穿过院子上了台阶,在雨廊下左转,由正堂一侧的过道向后院走去,留下一种令狐修己以及一众吏部官员站在雪花飘飘的院子当中,看着残破不堪的大门,虎视眈眈的房俊亲兵,不仅面面相觑,头疼至极。
谁能想到只是压着裴行俭的任命告身,连李道宗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却最终把这个棒槌给引来?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