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黎明的天空,唤醒了长安城沉睡的人们。通衢大道边上的民集早已人头攒动,沿街设摊的商贩个个高声吆喝,向顾客殷勤地兜揽生意。
习惯睡懒觉的骆书蝶被这喧闹声吵醒,她无奈的推开客栈的窗子,信目向下望去。
集贸市场上人声鼎沸,鸡、鸭、猪、羊的叫声,摊主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的话语声不绝于耳。
她懊恼地关上窗子,清秀的脸涨得通红,趿着鞋子回到床边,把头蒙到被子里。
“气死人了,都怪小云,昨晚非要住这家客栈,一大早吵得人觉都睡不好。”
徐明的小摊就摆在骆书蝶房间窗户的正对面,此刻正撸起袖子从筐里拿出一把冬葵,用草绳捆起来递给一个襦裙妇人。
看了看兜售过半的青菜,他用手背擦了擦汗,对刘冬生说:“不枉我们大早赶来,今早卖的钱够给你娘抓半个月药了吧。”
刘冬生傻笑了几声,低头继续数着铜钱。
正说话间,十几名武士簇拥着几个太监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
旁边卖菜的中年汉子脱口而出:“不好了,今儿个赶上宫市了!”
宫市本是为满足宫廷需要而进行的官方采买,原有固定的采买地点和管理机构,安史之乱后,大唐王朝纲纪废弛,宦官目中无人,宫廷采买变成了变相抢劫。
听到卖菜汉子一声喊,很多商贩开始收拾商品,装筐挪箱,寻找机会离开,早市四周一时间议论纷纷。
卖菜汉子收拾好东西,悄悄的对他俩说:“宫廷官家也起的这么早,大家趁早溜吧。”
刘冬生第一次到这个民集卖菜,还未从碰见宫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徐明却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宫市。
武士首领见众商贩想跑,拔出刀来在卖菜汉子面前比划了几下。
“怎么,还没卖菜就想走,都不要命了。”
卖菜汉子连忙求饶:“将军饶命,小的们不敢。”
“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敢逃市,休想活命。”
采买太监袁春见附近商贩中只有这俩人动也不动,便带领众太监走了过来。
“呦,倒是有几个识时务的。”
他的目光落在徐明身前那半筐顶花带刺的黄瓜上,对身后的小太监努了努嘴:“翠绿的怪好看,买下了。”
小太监过来就伸手抄起筐,随手丢下了几枚铜板。
刘冬生终于反应过来,弯腰捡起同伴,哭丧着脸道:“官爷,这些黄瓜怎么也值五十文钱,您还是再赏点钱吧。”
“给你五个铜板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嫌少,给咱家都拿回来吧。”小太监上前一脚踢倒冬生,顺手夺回铜钱。
徐明见状,连忙扶起刘冬生,怒道:“你们这不是明抢吗?”
袁春眯眼瞧了瞧徐明,见他身着袍衫,不像是卖菜的商贩,偏又满手泥土脏乱不堪,沉声道:“杂家奉旨采买,小子恶意中伤,小心丢了脑袋。”
刘冬生揉了揉摔疼的腰,一把抓住小太监,呜咽道:“我娘有病在床,还等我卖菜的钱抓药呢,官爷行行好吧。”
小太监急于挣脱,将黄瓜丢到一边,对他拳打脚踢:“松手,滚开!”
“官爷行行好吧,哪怕你给一半的钱,让我别折了本也好。”刘冬生边躲闪边哀求道。
徐明也快步走了上来,死死拽住小太监的衣领。
小太监年龄不大,虽然在宫中干的是服侍主子的活,可自从兼了这采买的差事,跟着袁春趾高气昂惯了,哪见过这样的阵势。
他奋力叫喊道:“别撕坏了我的宫服,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还没说完,就觉头晕目眩,眼眶一紧,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徐明对着小太监脸部打了一拳,便觉后悔,没想到古代人体质这么差,一下就倒地不起。
武士头领见状,把刀一横,架在徐明脖子上,他两世为人,从未经历过如此情况,额头,鼻尖,手心,全沁出了汗水。
骆书蝶本就心烦意乱,忽听楼下吵闹异常,索性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起了热闹。
刘冬生见徐明被制住,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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