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
“放了吧,就当没有这回事。”
杜行勇问道:“袁春和神策军那边……”
李銛怔怔的看着在烛台中燃烧的信纸,顾此而言他:“圣上有意迁我为鄜坊观察使,你到时还是跟着我上任吧。”
杜行勇瞬间明白过来,抱拳道:“谢大人栽培。”
“以后不可再如此鲁莽了。”
午后的阳光刺的徐明睁不开眼睛,他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自由的味道真好!”
牢狱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再呆几天,徐明就要被胡思乱想给折磨疯了。
“不知道娘怎么样了。”
几天的牢狱生活,让他忽然决心在这个时代扎下根来,为了两世为人的自己,也为了这里唯一的亲人。
刚要迈步离开,忽见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尘土飞扬,竟是韩家的家仆——刘茂。
徐明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么高调,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在唐代初期,轿子只是皇帝和嫔妃的代步工具,其他人是没有资格享用的,就连宰相这样的高官也只能骑马、不能坐轿。
而大多数上流社会的贵族们,也往往是以骑马作为方式出行,差一点的也有驴骡代替步行。
换句话说,这样一匹高头大马不仅是代步工具,更是象征着一种底蕴和地位。
感受到徐明炙热的目光,刘茂不自觉地抬起了下巴。
骑在马上,连同看人的眼神,也有种高人一等的姿态了。
刘茂策马停下,刚要开口,却又想起了临行时,韩春方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怠慢了徐明。
百般无奈下,他放低了语调道:“恭喜姑爷出狱,老爷有请。”
出狱那两个字,被刘茂特别加重了语气。
“真幼稚。”
徐明不屑的看着他,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不是韩家医馆的刘壮士吗?百忙之中,怎么有空来接我了?”
“莫不是二弟病重难医,专门托我开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明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不对,像我这种山村医师哪里能是大名鼎鼎的韩家医馆看得上眼的?”
徐明的这一番话,乍一听是在吹捧刘茂和韩家医馆,细听之下分明就是在挤兑他。
就算刘茂脑子不灵光,也渐渐反应了过来,顿时面红耳赤。
“徐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诋毁我们韩家医馆,不要忘了,你能从牢狱出来,全凭我家阿郎四处游说,莫要恩将仇报。”
这事徐明还真是不知道,闻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刘茂似是想起了什么,讽刺道:“重症不治的并非我家郎君,而是你那个贱命兄弟。”
“你说什么?”
刘茂长叹一声,故意拉长了声音:“热症不治,在家等死呢。”
徐明攥了攥拳头:“我就知道,伤口有可能发炎。”
“什么发炎?”刘茂疑惑道。
“和你无关,快把你的马借我。”
刘茂今天故意骑马来接他,就是算准了他不会骑马,想让他丢丢面子。
闻言转过身去,把马牵到了徐明面前,便闪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唏律律……”
这匹马花色正白,长长的鬃毛披散着,时不时甩动前蹄,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望着徐明,性情也算温顺。
令人感到棘手的是,这匹马身上只有绳套和马鞍,唯独缺少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马镫。
在正常情况下,上马之人会将缰绳和马鬃一起抓住,随后用左脚踩住马镫,而后转体上马,作用相当于梯子。
如果徐明是自幼习武之人,大可以做到飞身上马……
可他这具身体,偏偏是一个文弱书生。
见此情形,徐明不禁看向了刘茂,果然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一抹戏谑。
只见徐明的手放在马背上,轻柔地拍了几下,那匹花白色的高头大马竟然点了点头,微微俯下了身子。
“这,这怎么可能?”
刘茂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幅画面。
在他的认识里,徐明就是一个穷酸落魄的赤脚医生,哪里和马打过交道?
下一秒,徐明已经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