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贡举第二场考试的锣声响起,考生鱼贯而出,徐明也随着陈济民等人走出了太医署。
“徐兄,明日放榜后,不管孰高孰低,我等一定把酒言欢”,陈济民朗声道。
徐明抱了抱拳,回答道:“一言为定!”
“告辞。”
“告辞!”
徐明看着陈济民、汤世才和黄宁敬三人离去,回头对柴士奇道:“柴兄,方才怎么表现的对我那么没信心。”
柴士奇愁眉苦脸道:“陈济民第二场得了个优等,你还怎么比。”
徐明道:“按贡举规则,两人第二场皆为优等,名次该如何取?”
“依笔试名次。”
“那就好,柴兄安心下注吧。”
徐明说完,从竹箱中拿出纸笔,伏在墙上写下:元和八年九月二十,京兆府长安县徐王村人徐明向柴士奇借款五千文,月内还清......
写完后,徐明用嘴吹了吹墨迹,递给柴士奇道:“查验一下有无疏漏。”
柴士奇伸手接过,眼巴巴的看着他道:“听说你是韩府赘婿,要不把这一条也写上吧。”
徐明面色一沉:“怎么,柴兄不信任我!”
柴士奇认真的看了看借款书,缓缓道:“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好奇韩府家大业大,为何你会向我借钱。”
徐明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再说咱们是合作关系,并非单纯借钱。”
柴士奇道:“合作可以,先要告诉我你第二场考试的等第。”
“优等。”
“真的假的?”
徐明心中不快,不耐烦道:“不信就算了,钱到底借不借。”
柴士奇围着徐明转了一圈道:“怎么看你都像正人君子,罢了,随我去居处取钱吧。”
徐明看了看天色,见乌云密布,说道:“要下雨了,我要赶回韩府,今晚帮我把五千钱都押注在我自己身上,就不去你那里取钱了。”
柴士奇长大了嘴,低声道:“好吧。”
徐明看了看四周,未发现韩雨晴等人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
“轰隆隆”,一声闷雷在空中响起,大风骤起。
深秋之季,少见如此阴沉天气,徐明暗叫糟糕,快步向韩家医馆方向跑去,边跑边向柴士奇喊道:“如果这场押中了,赔金不用拿回来,下场直接押我榜首。”
“疯了!”
柴士奇怔在原地:“十足一个疯子”,说完抬头看了看天,骂道:“什么鬼天气,说变就变。”
......
大明宫、紫宸殿,内堂。
李纯一身便服,端坐在圈椅上,宰相李吉甫和太常卿权德舆躬身在旁。
“东受降城受灾已久,就依李爱卿之意,四百在籍兵丁全部迁往天德军辖地。”
李吉甫躬身道:“圣人英明。”
李纯道:“告诉周怀义好生安置。”
李吉甫知他说的是丰州刺史周怀义,忙道:“可需户部调拨钱粮。”
李纯面色一沉:“朕的钱粮另有他用,让他自己想办法!”
李吉甫本想再为周怀义争点好处,忽然瞧见李纯面露不耐,忙道:“是。”
“去拟诏吧。”
“遵旨。”
李吉甫转身退下,李纯看了看依旧站立不动的权德舆,挑眉道:“权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权德舆回过神来道:“啥?”
李纯双手扶着圈椅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本奏折随意翻了翻,漫不经心道:“韬光养晦朕不怪你,可若是阴奉阳违,就不是罢相那么简单了。”
权德舆忙道:“请圣人明示。”
李纯摇了摇头道:“你这个老狐狸,明明不赞同将东受降城受灾兵籍转至天德军,为何却不发一言......“
权德舆不敢说话,依旧做倾听状。
李纯大声道:“怎么,罢相你就不愿再为朕献计谋略了?”
权德舆慌神道:“臣不敢,只是赈灾济民非臣职责所在。”
李纯“啪”的一声合上了奏折,不满道:“那你倒是说说,何事是你职责。”
“祭飨、鼓吹、医署、宗庙、卜筮、礼仪.......”,权德舆一板一眼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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