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就要俯地磕头,太后拦住说:
“你这孩子,说了几回了,咱娘俩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不在大众场合,不兴磕头,你总是不听。”
小太监说:“仨月没见娘了,见了娘磕个头也算尽尽孝心。”
太后扶起小太监,帮他打打身上的土(其实没有土),埋怨道:
“早间在朝堂上就看你又黑又瘦,出门在外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看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娘,”小太监说,“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吓一跳。咱皇家的江山如不及早收拾,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改弦易辙了。”
“安儿又听到什么了?”皇太后坐在软墩上,一只手托着小太监的右手,另一只在他手心里轻轻摩挲着。似乎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实是在用心听着哩。
小太监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皇家公文纸,那上面有通辑他的文字和图像,上面注明是钦犯潘又安。
“知道是谁干的吗?”皇太后问道。
“娘明明知道,还要问我。”小太监俯在太后的膝上。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太后又问。
“我要钦差各地,把他的党羽一扫而光。”
“刚回来又要出门?又要让娘担心受怕一阵子?”
“长疼不如短疼,小不治会酿成大疾。”
“行,娘依你。你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
“三五天吧,过三五天,娘给皇兄安顿好,命我到各地巡抚督查,名义上是体察民情,实则是铲除乱党。”
“这回要多带些人去,免得发生不测,跟前一个帮手都没有。”
“不要,人多了是累赘。我就一把剑、一杆枪、一匹马。不过这回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啥样东西?”
“专门给我铸制一枚皇命钦差印。”
“这个好办。”皇太后不舍,叹口气说,“我就是为你的安全扰心,你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安儿你都看见了,江山社稷改名换姓不说,我和你皇兄的头颅也早已搬家多时了。我老是想,要这一大片版图有啥用,谁愿意就拿去,谁希罕呀?可是不行,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禅位的帝宙得善终。逼到老虎背上,不骑都不由你,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说完,皇太监竟落下几滴热泪。泪水滴到小太监的头上,脸上,他的心里不由升腾起一股豪气。他从小没了爹娘,太后对他恩重如山,他若不报此恩,与禽兽何异?韩天仁那样的败类世上有几个?
太后说:“安儿,时候不早了,你也早早安歇罢!你走后宫里又出了不少乱事,不是娘没本事处理,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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