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高儿。这事不能就这样拉倒,你在宫中等我,我即刻去找父亲,看他老人家有什么高招,能挽回最好,挽不回也不能便宜了那个潘又安,反正这事不能就这样了结。”
王皇后是个急性子,说完立刻气咻咻地乘凤辇走了,赵小高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差一点鸡飞蛋打,战场失意,情场还算如意,这也就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倘若今日被赶出宫门,如何才能再进来?
转而他又暗忖:今日午间那个小白脸是哪儿来的,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那个小白脸长得实在是太水灵了,只可惜他是个男的?他怎么会是男的呢?不对!他绝不是男的,我和他面对面战了半日,他声若银铃,面如傅粉,吐气如兰,香汗颗颗。虽然武艺高强,但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轻腰细臂,婀娜多姿,哪里像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分明就是赝品。然而话说回来了,即便他真是个女的,谁敢去脱了他的裤子验看?这事须告知恩相,让他思想上有个准备,别让人蒙了?这样想罢,他也不敢怠慢,命人备轿,直驱丞相府邸。
王丞相刚送走女儿,门官说赵太监赵公公有要事相告。
两人坐定,侍女送上茶水,王书贵安抚道:
“小高啊,今日之事难为你了,老夫万没料到小太监会先我们一步暗使毒箭背后伤人,让你仓慌上阵,不输才怪哩!这事怨不得你,老夫为你做主了。你也别丧气,以后升官的机会多的是。”
赵小高恭恭敬敬答道:“多谢恩相萌我心头之恨。”
“当然了,刚才我和皇后娘娘也说知了,此事不能就此拉倒,待我瞅个机会奏明皇上,定要治小太监一个暗箭伤人之罪。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手头没有证据,你又没逮住他们其中一人,这事难办就在这儿。”
“恩相,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们中有一人露出过一点蛛丝马迹,他好像说他们都是反王府里来的太监。”赵小高小心翼翼的说。
“你说这些话等于没说,”王丞相斥道,“后宫里有三十多个反王府里发过来的太监,难道把他们统统抓起来问个究竟不成?再说了,我虽为首辅顾命大臣,但后宫对我来说也是鞭长莫及。后宫是禁宫,我进不去。所以我才你把安置到那儿,以便必要时有个呼应,谁知你羽毛尚未长全就挨了他们的一闷棍,下一步至于怎么走,你容我想想办法。”
赵小高老调重弹,又想起他的绝妙好计,说:“恩相,坏事源头皆出于那个老刁婆子,待我那天夜里悄悄摸进碧霞宫,一刀把她宰了,不就万事皆休了吗。”
“使不得使不得!”王丞相手摇得跟风车一般,制止道,“这事万万使不得!那个佟丫头诡计多端,小太监又十分狡诈,他们必有防备,还不等你到她楼前哩,就先把你抓起来了,这一条万万使不得。皇后娘娘也给我提过此事,我已嘱咐她并告知你,不要出此险招,反误了我们的大事。”
赵小高听老王如此一说,方知利害关系,也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忖:昨夜不是也到了碧霞宫不远处被捉的吗?看样子到底是狐狸老的滑,倘若糊里糊涂撞进去,啥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哩!稍倾,赵小高这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言道:
“恩相,我有一事秉报。”
“何事?”王丞相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须。
“午间和我比武的人不是男人。”
“你如何知晓的?”
“我能感觉出来。”
“你说的净是些屁话!”王丞相训斥道,“他是男是女你如何知道,你又没有脱了人家裤子验证?这些话传出去又是授人以柄,说你打不过人反过来就诬告人家是女流。”
“恩相,他实是个女的,我可用我项上人头作保!”赵小高信誓旦旦的说。
“此话当真?”王书贵的心思也有些活络,说,“如他真是个女的,犯欺君之大罪,要下天牢的。”
“恩相,我啥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假话?那少年定是女子无疑,我一生接触过多少女人,最终还男女都认不出来了?”贼不打三年自招,赵小高情急之下把自己的老底子也抖搂出来了。
“如此我倒有一计。”王书贵沉吟了一会儿说。
“恩相可告诉我一二吗?”赵小高谦恭的伸长耳朵。
王书贵说:“我这就安排,在这个新九门提督的仆从当中安我一两个耳目,不出三天,公母立辨。”
“好啊,恩相妙计!”赵小高翘起大拇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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