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别说黑夜进院,就是白日如无人带领也会掉入陷阱、中了暗器、或是迷失方向,东奔西窜三五日也出走不出大院之门半步。
如今已是三更过后,月明星稀,留给小姐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利用这黎明前的短暂时刻窃回潘郎的长枪宝马,否则等天一亮将前切尽弃,只好打道回府,改日再来了。
小姐熟门熟路,麻翻了这些猛犬之后,心知一般人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遂运用隐身术,发起神功直奔演武厅,平时那里有无数的兵器,没准潘郎的长枪就在那儿。
演武厅门口有两个府兵站岗,一个执枪,一个荷刀,两人东张西望,不时还耳语几句。
小姐看他们警惕性很高,又是挨墙站立,她无法下手。稍一犹豫,顿时心生一计,学了一声夜鸟啼鸣,划破夜空,很是凄厉。两个呆子不由抬头望天,说时迟那时快,小姐飞身上前,刷刷两下,点了一个的哑穴,另一个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别喊,喊一声我要了你的小命!”小姐低声命令道。
“不喊不喊,姐姐饶命!”小兵用公鸭嗓子回道,看样子还是个未成人的童子军哩。
小姐喝道:“阿仔我且问你,那一们窃来北方人的兵器放于何处?”
黑暗中府兵摇头道:“姐姐我实实不知。”
小姐无奈,知道此人说的是实话。正此时,突然远处有一人朝这儿喊道:
“谁在那儿嘀咕?”
小姐示意府兵说话,童子军奶声奶气地答道:
“没有啊,总管是我。”
夜色中小姐抬眼一瞅,顿时大喜,原来此人正是那日被张保保、王横横点了怒笑穴的那位。既然是个头目,而且又参预了那天的事端,必然知道些情况。小姐怕府兵泄露情况,也顺手点了他的穴位。童子军扑通倒地,总管纳闷,恶狠狠冲过来,高声骂道:“狗东西,让你们不喝酒,偏偏要喝醉。不想活了是不是?”
总管话未乾,被南小姐飞起一脚,将总管放翻在地,尖刀对准他的后脑勺,喝道:“想死想活?”
“想活想活,蝼蚁尚且惜命哩!姑奶奶放我一马。”
“想活容易。我且问你,那们抢来北方人的兵器和马匹在什么地方?不说我一刀砍了你!”
“我说我说,姑奶奶这回算是问对人了,换第二个人问到明日早晨怕是都问不出来呢!锁匙就在我的身上,这项事多是我管的……”
“少费话,快跟我去取来。耍滑头先一刀结果了你!”
“不敢不敢。”
说罢总管从地上爬起来,领着小姐去拿兵器。
总管在前小姐在后,总管时不时还回过头来嘱咐道:“姑奶奶你的刀快,千万拿稳了,可别不小心伤了我的脑袋,我还要留着吃饭哩!家里老老小小一大家子,挺不容易的……”
小姐怒道:“少废话,头前开路。”
总管到了演武厅侧门,用锁匙打开边门,指着里面说:“那位北方爷的长枪就在这仓库里头,另外还有一把剑,一柄小刀,别样事小子就不清楚了。”
“快去,帮我拿出来!”小姐命令道。
黑暗中总管面露愧色,道:“姑奶奶,不是小子偷懒,那位爷的兵器太重,我实实拿它不动,日前已经试过了。”
“真是饭桶!”小姐小声骂了一句,又说,“也罢,我拿枪,你拿刀剑,少了一样东西或是拿错了什么,叫你立马一命归西!”
“不会不会,我向来是很仔细的,这本来是我的份内差事嘛!小子向来做事认真,合府人都知道,老太爷和大少爷还常夸奖我仔细呢!”
借着门外依稀的月光,总管『摸』出刀剑,并指给小姐放枪的地方。小姐长枪在手,心中狂喜,说一声:“走!”
出了库门,小姐换了昏昏欲睡的俩府兵其中一个的衣服,吩咐总管如此如此,总管惧死,无有不应。说罢仍旧让总管头前开路,去马厩里牵马。
管马的马伕头儿点亮油灯,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问总管:“哥哥,时辰不到,溜马也不能这么早啊?”
总管说:“不须多问,老太爷让我去出趟远差,时辰晚了怕赶不回来呢!”
“哥哥要用那匹马?”
就是日间北方佬的那匹。”
“兀不是。”
借着灯光,南桥枫叶一眼瞅见第三个槽头上昂首挺立的那匹白色骏马。白龙马见有人来,扬起脖子,咴咴嘶鸣,其余的马匹躲瘟神似的浑身狂抖不止。南小姐不由暗自赞叹:真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呀!夫君得有此马,也是物善其主。当年长坂坡赵子龙,如不是白龙马相助,如何保得幼主安然归去?怪不得潘郎执意要寻回自己的宝马良驹,如不是有这等神驹相助,仅靠人的本事,如何在万马丛中取上将首级?那日小姐在万花楼店中,只见其人,并未看到此马,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正在这当儿,总管看小姐分神,以为有机可乘,慌忙间扔下刀剑,飞身躲进马槽后面,变声变调地高声喊道:“马伕兄弟快快鸣锣示警啊,那人是个奸细!”
马伕头儿刚要张嘴,被南桥枫叶小姐飞起一刀砍作两段。再寻总管时,总管早已从马肚子下面溜之大吉了。
小姐寻不见总管,只得自己解开马缰绳,顺手捡起地下的刀剑,扎缚停当,挥开长枪,拉马出院。
此时大院里早已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四处皆是喊声杀声:“弟兄们快快列队集合呀,关好大门,休教走了奸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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