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鲜爱莲夫妇相会,先是抱头痛哭,然后再各叙衷肠,自不待说。
几人上马即刻便到了子午村,村人闻讯,杀鸡宰猪烹羊,备各样山珍蔬菜面食等,齐集到潘家院中,点燃炉灶,支起案板,山村巧橱师各显神通,先是犒劳五年前独杀六匪徒的老英雄潘公子,再是又敬仰新除山贼、一把火烧了断壁崖的南桥枫叶小壮士。庆贺潘公子夫妻父子重聚团圆,大家把酒言欢,场景好不闹热。
三天过后,潘又安携妻儿以及老夫人等启程赴京,村人送出十里开外,情知此别乃是永诀,村人及老夫人鲜爱莲等无不泪花横流,泣不成声。
不日到京,有消息报到潘王府,众夫人等齐齐迎出府门,鲜爱莲和诸位姐姐妹妹等问长问短,亲热一番。
曹花枝作主,在王府大厅里按人头摆好几桌上等酒席。外人一个不请,佳宾皆是潘郎和他的夫人们,她们是曹花枝(以下按先来后到为序)、鲜爱莲、上官雪、薛碧青、黄秋蝉、胡芬仙、阮氏梅、银杏顿珠、尹天雪、雪里红(卡捷琳娜)、天山雪(呼伦贝)、南桥枫叶、吕莲心(未到)、朱林琅、魏新梅等加上乌儿苏丹共计一十六人。
潘又安草草一数,除了吕莲心之外,唯一不在府中的就是大姐乌儿苏丹了。潘又安也曾想过去把女单于接来敖包相会来着,奈何人家是一邦之主,她岂可离开王位和他去过平常人的太平生活,因而也就息了念想。早前发了一封书信,向她说明原委,答应日后如有时机再去大漠中探望于她。
潘又安和众夫人刚把酒杯举起,忽听府门外人声喧哗,门官说有贵客到了。潘又安等一起迎出门外,一见来人不觉又惊又喜,原来是女单于携一双子女到了。潘又安搀住亲爱的乌儿苏丹,女单于瞧见丈夫,不觉潸然泪下,为遮掩急回头呼叫巴图和乌兰拜见爹爹和众位娘亲。
有人侍候乌儿苏丹草草洗漱已毕,便携巴图、乌兰入席。
落座之后,苏丹见席间并无外人,这才把自己的故事叙说一番。
女王接到潘又安的书信之后,思忖再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太累人了也太烦心了,她决定不再做女强人,要一辈子跟定丈夫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乌儿苏丹迅即下令,选王族中有德有才的年轻人苏卢代为其接班人,修高台择吉日将王位禅让于他。然后,乌儿苏丹携一对双生子和几个仆人乘快马直奔京城,和丈夫相会。
众夫人和潘又安为乌儿苏丹的情深义重所打动,大家纷纷起立为这位可敬的大姐敬酒。乌儿苏丹的酒量极佳,来者不拒,满满饮了几大碗。
第二日潘又安入朝,奏明皇上他要请辞所有职务,退避三舍,最终归隐到东海上的一洼小岛上去度过余生。傻皇上不悦,说:
“兄弟呀,你走了之后朕怎么办?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潘又安正色道:“皇上你也别干了吧!”
“哪你说朕去干啥呀?”皇上其实也早不想在这个位子上混了。
“你去专门饲狗去吧!”潘又安一针见血的说。
“啊呀,皇弟说的正合朕意,快快颁旨吧!就按朕皇弟的意见,我马上去见我亲爱的狗。”傻皇上转过头去对执事太监说。
“且稍等,待我今晚进宫去和太后娘娘商量了以后再宣旨不迟。”潘又安说。
“还这和么啰嗦?好吧,那就明日吧!让朕明儿再凑合一天这破皇上的差使。说准了,不能再推了啊,朕还要急着喂狗去呢!”皇上无奈的摇摇头说。
潘又安笑道:“不会耽误你的狗事。不过明日怕是不成,好歹你再奈何几天。”
傻皇上撅着嘴说:“皇弟说话不算数。”
胡儒贵、王小五、华世雄等一班大臣皆抚掌大笑。
当夜,潘又安入宫直接进了潘公府,太后闻讯急急赶来,笑嗔道:
“安儿呀,你回京不入宫,先去你的王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潘又安道:“娘啊,我正要准备去看望您老人家哩,您怎么反倒来看我了?”
“时间久了不见你,我不是心里急吗?”
潘又安说:“我这回来是有重大事情和您商量的。”潘又安把自己的打算细细讲给太后听。
太后听罢,稍稍一沉吟,道:“还是安儿想得周到细密,只是你一下子走那么远,如果娘想你了,去哪儿寻?”
小潘道:“母后放心,我也不是不回来,过上三年两载,我是会回来看您的。”
太后道:“那就依你的意见办吧,我一个人住在偌大的皇宫里,也挺不是滋味,还真不如跟你皇兄一道做一回寻常百姓哩!”
潘又安道:“我就知道娘是通情达理的人,一说就明白。只有把您突发性安顿好了,我才能逍遥自在地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
“安儿你说八王的后人里头选哪一个做皇上好呢?”太后问道。
小潘不假思索地摇头说:“八王的后人不行,他们的先人和我们有仇,日后羽毛长满了,还不找我们秋后算账?”
“其他王爷我们也不了解呀!”
小潘说:“我已经物色好了,先皇爷的第十二兄弟,如今在东鲁做小王,他的儿子一个叫‘世绩’的,今年刚好与我同岁,人品各方面都不错,选他来最合适。如太后同意,我明日便派人去把他招来。”
太后赞许道:“难得你事事考虑得这么周到,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可别忘了,以后抽空进京多看看娘啊!娘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人了。”
“娘您放心,儿这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娘的大恩。没有娘,哪有我潘又安这一生的富贵呀!”
“一还一报吧,你也别说,没有你小安子,娘这会儿怕是早就被人挫骨扬灰了。”
潘又安笑道:“娘,咱娘俩这不是互相拍马吗?”
太后不笑,正色道:“娘说得句句是实。娘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敌国破谋臣亡、飞鸟尽良弓藏非是娘的本性。”
“娘啊,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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