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不到四十中间。人长得不能说是儒雅倜傥,但起码不能说人家虹须倒长、满脸横肉。见有人来,二位立马近前,先施一礼,唱一喏,轻言道:
“敢问二位壮士,到此小憩还是过夜或是别有公干?”
一般情况下一般客人或是熟人常客他们是不敢这么随便乱问的,因见这二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而且穿着方面也是裤肥衣瘦,脚大鞋小,不成一体。所以二门卫才出面先入为上,问个究竟,免得混入市井混混、破皮烂串的乡间穷鬼,玷污了怡香亭名声,坏了公子王孙、高官巨贾的兴致。自古来行有行规,嫖有嫖道。有道是进 x院 三不同行,一是父子不同行,二为穷富不同行,三是官民不同行。
无良心和没心眼两个冷头青哪里懂这些规矩,见问便说:
“送货?”
“可有预约?”
“没有。”
“好货赖货?”
“一顶十,上等品。”
“既如此壮士且随我来。”
留下一门卫继续值班,另一个带两人推着小车往别门而去。
老x解开袋口角先粗瞅了一眼,“货物”虽是口里塞了破布,弄得灰头土脸,但容貌姣好,污垢掩不住国色天香,此女前程无限,可遇而不可求,怡香亭的宏运到了。有此女主堂,怡香亭必将誉满京城。老x子 满心欢喜,转过脸来却是另一副表情,冷冷问道:
“客官开价多少?”
“十两银子,短一个子儿也不干!”吴亮新红着脸,僵着脖子说。
“给你们二十两,速速去吧!”
老x尚有一丝良心,有心拍一百两,怕惹出事来,别因小失大,想了想,算了。
无良心和没心眼两个贼人刚从怡香亭后门出来,立刻便有一黑影尾随而至。
二人兴冲冲揣着二十两银子,一路走着一路说。
“哥,这银子咋分啊?”牟新彦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还不好办啊,我十八两,你二两。”吴亮新轻描淡写的说。
“哥,这悬殊也太大了点吧?哥您多少再让让。”牟新彦据理力争。
“行了,让你一两,谁让咱俩是一村的哩?我十七,你三,中了吧?”
“哥,您再……”
“你个鳖孙,干活的时候没你,有了好处你比兔子跑得还快。不是我,你狗日的别说三两啦,三钱都……”他突然感到脖子上架了把刀子,凉凉的,很不是味,立马改口说:
“兄弟,你这是咋……”又一想不对,老实巴脚的牟新彦啥时玩过刀剑呀?
“狗贼,人家好好一个迷路女孩,碍你们什么事了?你俩倒把人家卖到 x女院去,世上留下你等这样的恶贼,天理不公!”
说罢,黑影就要举刀。
吴亮新本想就范,一听是个女的,虽然看不清模样,声音脆脆的,很好听。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发狠说:
“兄弟动手,快一齐上啊,这回得了钱咱俩对半分。”
吴亮新一个“分”字尚未落地,他自家的头和身子却是分作两处了。
牟新彥嘴拙心不闷,知道遇上行家了,伏地求饶说:“姑奶奶放小子一把,钱我一分不要。我可是帮忙的,这事与我无关。”
“有关无关,先吃我一剑。”
华世雄左拥右抱两个宫女睡得正香,下意识中突然觉着窗户纸一抖,有一物飞入卧室,吓得他精身而起,大呼大叫道:
“快来人哪,有刺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