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人

不觉地从cbd里消失，犹如一阵风化入车水马龙，等再现身时，已经到了重生学校门口。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姑娘已经换了身打扮，她不知从哪弄来一件兜帽衫套在身上，帽子拉下来挡住大半张面孔，还戴了副口罩。就着这身足以半路打劫的装扮，她双手插着衣兜，仰头打量着学校大门，眉梢轻轻挑动了下。

    也难怪顾兰因诧异，要不是事先知道，单看这座大门是绝对想不到里头居然藏着一家“学校”——只见一带铁栅栏拔地而起，霸气侧漏地拦在跟前，两边围着高墙，墙头装了密密麻麻的防盗刺网，要是再加个了望台，快赶上集中营的规格了。

    “啧，知道的这是网戒中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押犯人的监狱，”顾兰因摇摇头，眼珠一动不动，只凭两只耳朵听了一圈，确认方圆五十米内没有闲杂人等，这才退开一段距离，然后一阵小跑，几步到了墙根底下。也不见她怎么动作，人已腾身而起，足尖在墙面凹陷处轻轻一点，犹如一只不受力的大鸟，轻飘飘地从刺网上空“飞”了过去，落地时无声无息，连脚步声也没听见一下。

    网戒中心占地面积不小，里头建了几排小楼，顾兰因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借着夜色掩护，绕着小楼兜了几个圈，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个网戒中心，搞这么大排场做什么？”她抓了抓头，暗自嘀咕，“都这个点了，那个姓杨的不会已经走了吧？”

    顾姑娘的方向感似乎不是很好，原地又转了两个圈，终于选定了一座个头最高的楼。眼看楼门口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她当机立断，放弃了走“正规通道”的打算，故技重施地助跑两步，猫一样窜上临近的一棵大树，脚尖颠了两下，借着树枝的反弹之力，把自己“弹”进了二楼窗口。

    两个保安耳力不错，听到有动静，下意识地循声看去，恰好这时一阵夜风卷过，大树梢头随着风声起伏两下，树叶哗啦作响。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两个保安找了一圈，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于是怀疑自己精神紧张听错了，嘻嘻哈哈一通玩笑，把这篇揭过去了。

    顾兰因落地的瞬间已经看清周围环境，贴地顺势一滚，将自己缩成一团塞进墙角阴影里，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顾兰因脑子里的那根弦登时绷紧了：什么情况？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然而很快，她发现自己想多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是擦着她的藏身处过去，听动静是两个人，跑起来杂乱无章，仿佛被谁追在屁股后头，已经慌不择路。脚步声还没完全消失，后头又来了一拨人，隐隐夹杂着几句刻意压低的呼喝声：“在那边，我看到他俩跑过去了！快追！”

    两拨人一前一后地从顾兰因跟前过去，谁也没发现角落里还藏着这么个“漏网之鱼”。按说顾兰因顺利脱身，大可以该干嘛干嘛去，可她心头微动，忽然忍不住地想：“方才那群人在追谁？难不成除了我，还有人对这个鬼地方感兴趣，大半夜跑来一探究竟？”

    这么一想，她便迈不开脚步，原地寻思片刻，还是循着那两拨人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这一晚，不知是停电还是电闸坏了，走廊上没开灯，放眼望去黑黢黢的。跑在前头的少年脚踝一崴，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前一栽，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

    身边的少女紧跟着停下脚步，连拉带拽地将他拖起身：“别停下，快跑，那些人追过来了！”

    少年可能是体力透支，趴在地上呼哧带喘，上气不接下气：“不、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

    少女回头看了眼，似乎听到了什么，着急地推着他：“跑不动也得跑，你想被逮回去挨电击吗？”

    听到“电击”两个字，少年猛地哆嗦了下，恐惧到了极限，不知从哪攒出一把力气，居然硬生生地撑起身子，在少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悲催的是，他俩出门前可能忘了看黄历，这条走廊是个死胡同，尽头被砖墙封住。少女试着推了两把，发现那堵墙封得十分结实，不是一个未成年小丫头能推动的，想要折回去，却听走廊拐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保安追上来了！

    小姑娘急得团团转，无意中扶了把墙，谁知那“墙”居然是活动的，顺着她的力道往里退了开，露出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小姑娘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跪了。她揉了揉眼，凑近了才看清，那居然是一扇门，颜色和墙壁十分相近，黑暗中一时没看清。她顾不上细想那门为什么没上锁，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扶起少年，两人一闪身钻了进去。

    他俩前脚刚合上门，后脚追兵就到了，发现“逃犯”不见了，开始翻箱倒柜地到处搜查。屋里的少年少女大气不敢出一声，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动物，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墙角里。

    少年跑得喘不过气，声音细细地发着颤：“他、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万一被抓住，我们是不是又要挨电击了？”

    少女的脸色不比他好看多少，却强装豪迈地挺起胸膛，在少年肩膀上拍了下：“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落在他们手里的！”

    作为在场唯一的“男士”，少年很想在女生面前表现得英勇一点，可他刚一张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眼泪已经涌出来，居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你、你怎么会来？你就不怕被那些人抓住吗？”

    少女扬起下巴：“我可是峨嵋派唯一的传人，怎么会怕这些狗腿子？再说，上回考试，要不是你借我抄了最后一道题，我数学就上不了一百二了，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我当然得来救你！”

    少年一阵无语，可能是把这妹子当成一个武侠小说的脑残粉了。

    “你听我说，”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少年脸上的泪痕还没晾干，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细声细气地说，“要是那帮人找到这里，你就找地方藏起来，让他们把我抓走——他们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说不定有逃出去的机会，然后你赶紧报警，让警察来救我。”

    没等少女答话，只听一声巨响猝不及防地炸开，两个孩子下意识往里挪了挪，就见两道雪亮的电筒光一上一下交错而来，他俩一缩头颈，光柱便擦着头顶过去——

    “小兔崽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