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也是被人抓来这里的吗?”方清悠不禁问道,她觉得这人太可怜了,被那小贼抓来这里不说,还这样结实地绑着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好歹她还能自主行动呢。
这人没有答话,方清悠不禁靠近了几分,难道他睡着了?
就在两人间只差一步距离的时候,他突然抬眸,幽深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杀意。
方清悠被惊了一下,连忙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中发现这人似乎想要挣开捆住他的绳子,他的力气格外大,使得身下那张罗汉榻都被带动得脱离了地面。
因为身体被紧紧束缚,这人并不能真的带起这罗汉榻,使得它不断在地面上起起落落。
“砰——砰——”一下一下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在夜色中尤为响亮。
这人难道是癫症犯了?
不怪方清悠这样想,因为这人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如果他真的挣脱了这些绳子,那么其破坏力真的太可怕了。
那时,她一定是第一个受害者。
而作为一个医者,看到这人如此异常状态,方清悠无法袖手旁观。
是以,方清悠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罗汉榻,并趁机快速地将银针刺入了这人的脖颈。
这人很快便安静了下来,不过眼中那如墨般的幽深却是依旧化不开,如同夜色一般浓烈。
此刻,方清悠才轻轻吐了口气,继而伸出手指覆上了这人的脉搏。
那一瞬,方清悠的手指不自禁地颤了颤,这是她第一次在医人的时候分神,因为手感实在太好了!
这人的皮肤明明滑如玉、白如脂、柔嫩如婴儿,可其下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这种感觉,让方清悠突然想起了几日前被她误认为是南关县县令的那个白衣少年。
方清悠不禁多看了这人一眼,他这轮廓分明的下巴竟然真的和那少年惊人的相似。
不过,方清悠还是将这个推断给否定了,因为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一个冷清如仙,一个墨黑邪魅,就如同无暇的白和浓烈的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直到看到这人脖颈上的那根银针,方清悠才好不容易将这些杂念甩开,将心神终于转移到了诊脉上。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救人……”方清悠不断在心中默念这一句,省得自己再次心神跑歪。
没一会,方清悠那对秀眉紧紧地蹙了起来,这人的身体好奇怪,表象像癫症,脉象却像是中毒,可若说是中毒可又不太像……
方清悠只能肯定一点,这人的身体有问题,可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正这时,方清悠突然感受到指尖下方传来一股抗拒的力量,继而就发现这人竟是恢复了力气,直接将她刺入他脖颈上的那根银针从身体里弹了出来。
“叮——”银针坠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方清悠心下骇然,以她的医术,在将银针刺入人体这个穴位后,除非她收针,否则被施针的人的身体根本不会凝聚起一丁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