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
在燕王率军离开几天后,当初逃难离城的百姓陆续成群结队地赶回来了。
房屋建筑邻近城边的百姓最倒霉,为了守城,他们的房屋、院落已被拆成平地,见到那废墟般的故居,他们禁不住号淘大哭;有的百姓回到了自己的家,家徒四壁,物非人也非,想起那些饿死的并没有撑到这一天的亲人,禁不住也是伤心落泪;又有那在城下寻找被留下守城的亲人,得到的只有死讯,连尸骨都不曾留下的,当场伏地大哭;还有的找到了幸存的亲人,哪怕他已经成了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也禁不住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喜也哭、悲也哭,济南城中一片哭声。
可是不管怎么说,灾难,总算是过去了。
驻军单家桥的平安,是第一个率兵进的济南城,此来,他还带来了大批的军需辎重、粮草酒食,一进城,看到那些疯疯颠颠的骷髅兵,平安连忙就地施放了几十车的粮米,这才去见盛庸和铁铉。不久,同样对燕军动向监视最严密的陈晖也得到了消息,立即率军赶来,与他们会合。
大明湖,天心亭,连着两旁曲桥上,都摆满了酒宴。
盛庸、铁铉、高庸等人喜气洋洋,燕王朱棣铩羽而归,济南城终于守住,大家都是弹冠相庆。在场众人之中,只有按擦使曹大人因为独生儿子的惨死,始终闷闷不乐。
“圣旨到……”
众官员正杯筹交错,喜气洋洋的时候,朱允炆的圣旨也以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送到了济南。自李景隆回京,自述兵败罪状的时候,朝廷就加紧了对山东局面的侦缉,这边一有消息,立即以军驿快报呈递京师,来回不过数日功夫,听到燕王退兵的消息,朱允炆欣喜若狂。
因为李景隆的事弄得灰头土脸的几位大人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要以为同一阵营的人就是铁板一块,萧何如何?张良如何?在那些刻画简单的小说里面,似乎给人一种文官武将莫不信服爱戴的味道,可人心岂是那么简单的,刘邦开国,这两位得以封侯,武将们跟炸了锅似的,激烈反对,逼得刘邦不得不一次次出来解释甚至弹压。
再说近的,我们开国授勋的时候,为了谁高谁低,战功赫赫的武将们之间,何尝不是一样各有各的打算。方黄等人是一步登天,爬到众人头上去的,本来就有许多人不服。朝廷吃了这样的大败仗,不管是勋戚武将还是朝中的文官,对他们的激烈指责都不在少数,如今总算因为燕王退兵,济南得保,他们的政治危机算是解决了。
于是,在他们推波助澜之下,建文帝这道圣旨,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颁布到了济南。
朝廷,真的需要一场大捷来鼓舞军心士气了。
不管燕王是主动退兵还是被赶出山东,不管保住了济南城是不是就算大捷,它就是大捷。
众官员赶紧放下酒杯,整整衣衫上前接旨,传旨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道:“……都督盛庸、参政铁铉暨济南军民坚守孤军逾三个月,将士用命,上下齐心……,着即,封都督盛庸为平燕将军,授历城侯,总领讨逆大军,参政铁铉擢升为山东布政使,加兵部尚书衔,赞理军机……”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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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城中现在乱糟糟的,梓祺就算找来,想找到咱们也是大海捞针,想快点与她取得联系,咱们唯一的去处,只有青州。梓祺如果进城来找咱们,找不到咱们下落,她一定会想到你一旦出城,唯一的去处只有青州,我们在那儿等她。”
“嗯!相公,梓祺姐姐当时……不会为了找我,也进了济南城吧?这三个月的饥荒,济南如人间地狱一般,我担心……”
“你放心,梓祺的家族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而且这丫头可不是个宁肯饿死也放着一身高来高去的本领不用的人,如果她真在城里,断然不会缺粮饿死。”
“嗯!那咱们该往章丘方向走呀,怎么去历城?”
“只是拐个小弯,历城有我设下的一处信息站,我得了解一下入城前安排的事情进展怎样了,燕王那边我纵不能脱身去见他,也得捎个消息过去才行。”
谢雨霏偷偷瞄了夏浔一眼,红着脸蛋,吞吞吐吐地又道:“嗯!嗯……相公……”
“嗯?”
谢雨霏慌忙又摇头:“没……没甚么了……”
“嗯!”
“你嗯什么?”
夏浔笑得有点儿坏:“嗯就是嗯,你说还能有什么?”
谢雨霏期期地道:“嗯……嗯……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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