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带我娘儿俩去哪里?”
戴裕彬不笑了,脸色却有些阴沉下来。
虽然他们动手及时,抢先除去了林羽七这个祸害,可是无巧不巧,偏偏锦衣卫同一天动手,掳走了徐泽亨。这徐泽亨是林羽七麾下得用的干将,知道不少教中机密,虽然一干人等已经被他们抢先除掉,一把火烧了林家,没留下任何破绽,可是留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证在锦衣卫手里,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就以这个人做文章,闹出什么事来?
无奈之中,戴裕彬只好采取补救措施,把苏欣晨一家趁着林家那边正在大战的混乱当口掳了出来。这一家子有什么大用,现在他也不知道,可是对方控制了徐泽亨,徐泽亨的老婆孩子都被他控制住,便有反制的机会,因此,戴裕彬带了苏欣晨母子俩赶回金陵城。
苏欣晨一个弱女子,虽是被人掳走,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戴裕彬对她有恶意,她隐约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她也清楚,回去蒲台县,那些掳走她丈夫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她和孩子,离了眼前这个男人,她身无分文,无亲可投,无友可靠,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也就只得听他摆布,假扮一家三口,一路向南去了。
戴裕彬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道:“我带你们去的地方,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至于带你们去干什么,我现在也拿不准。也许……你们能派上大用场,也许……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回头看了眼苏欣晨,脸上的神色有些同情:“徐家娘子,你那相公被抓走了,公公也被杀了,你娘家……可还有什么亲人么?”
苏欣晨想起德州那个姐姐,还有那个一直想把她做了小妾的姐夫老贾,她是偷偷离开的,再也没跟那边有过什么联络,或许在姐姐、姐夫心里,她已经死在当年的德州战乱中了吧。
苏欣晨黯然摇了摇头,幽幽地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戴裕彬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把鞭子一扬,哼着高腔又唱起来:“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参破!
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
怎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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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老老少少全都出现在村口,正在送夏浔一行人离开。
夏浔对薛禄笑道:“薛兄不与我一同乘船返京么?”
薛禄笑道:“实不瞒国公,山东都指挥使宁大人与末将原是极要好的朋友。末将回乡为家父作寿,行色匆忙,来时不曾去他那里坐坐。这位好友也遣人送了礼来的,末将想回程的时候,先去济南府一趟,见见老友,所以就不与国公同途了。”
他说着,又看了眼整理好车辆,也正要离开的蒲台戏班子,对夏浔道:“唐家娘子既与国公、国公夫人是故人,末将往济南去,正好顺道儿送他们回去。”
夏浔呵呵笑道:“如此,就有劳薛兄了。”
唐家娘子牵着唐赛儿的手,也站在相送的人群里,这几天相处下来,小思祺很喜欢唐赛儿这个小姐姐,不演出的时候也追在她屁股后面,随便叫她变出一点什么东西,就当得了宝贝似的开心得不得了,此时将要分开,小丫头颇为不舍,她趴在娘亲怀里,咬着小手指,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唐赛儿。
唐赛儿很喜欢和夏浔一家人在一起,或许得益于她母亲从小对她讲过的故事吧,她对杀入仇府除掉大恶霸仇秋,救出她娘亲的这对江湖侠客似的人物,先天上就有亲近感。见面之后,虽然那对大侠突然变成了国公和国公夫人,与她印象中的形象不太相符,可这对夫妻都是没甚么架子的人,几天相处下来,也就有了感情。
此时眼见这家人要离去,唐赛儿一手挽着娘亲的手,一手捻着彭梓祺送给她的银绫小袄的缎边儿,原本还有些忸怩的,这时却突然鼓足了勇气,大声问道:“老爷,夫人,你们还会回山东么?”
夏浔看了看她红通通的小脸蛋,弯腰笑道:“怎么,不舍得叔叔走吗?”
唐赛儿红着脸,很爽快地点点头。
夏浔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若有深意地道:“小丫头,山水有相逢!如果你我有缘,就一定会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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