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可敦恼怒道:“这是甚么道理,俺匆匆忙忙赶过来,就为守在这里么?”
恰哒又是一声冷笑:“谁也清闲不了!娄室号令,俺和你率军渡河,朝西面打,能抢多少地方就抢多少地方,能搅得多乱就搅得多乱。吃南人的,喝南人的,烧南人的!让南人甚么鸟西军,不敢再东进一部!要不是你来得迟,俺早就已经渡河而去了!”
可敦一怔,娄室数千兵力,除了带领大部转向东南去击鄜延军之外,居然就要用剩下这点兵渡河去打延绥!
马上而战,可敦兵力再少也浑然不惧。但要乘船度过波涛汹涌的一条大河,背水而战。让可敦这等追随娄室日久的悍将也忍不住稍稍迟疑了一下。
可是放眼望去,西岸也有南军渡口。只见那里停泊的南人舟船,现在都被烧成焦黑一片,歪倒在浅滩之中。那些南人守军见到合河津渡陷落,就马上烧船而走,竟然连隔河相持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如此,一条黄河又有什么好恐惧的?
就直杀入延绥也罢!为西路军取得更大的回旋余地,抓来更多的生口,抢掠来更多的粮草。支撑着西路军一直在南人土地上征战下去。直到将那个燕王所部消耗干净,直到将这个南朝打得彻底崩溃!
心思一变,原来崩腾怒号的黄河,此刻仿佛却在女真精骑面前呜咽哀哭,只能不甘的挣扎翻卷!
可敦猛的一击掌:“那就如此,甚么时候出发?”
恰哒大笑:“马上就走!可敦,你麾下儿郎的饭食,到对岸去吃可好?看南人给俺们预备了什么!”
可敦并不答话,只是回头对着正下马等候的数百儿郎怒吼:“渡河!去吃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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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合河津渡向东南道路之中,每隔十余里,都有军寨设立。用来遮护后路,转运粮草。
这些军寨,基本都是折家军在分守。刘光世一心想着主导这场东进战事,要占据最为耀眼的位置。将这些打下手的活计,都塞给了折家军所部。
而折可求也自然有他的心思在,也就没什么怨言的接下了这些任务。倒是激得折家军所部老大不情愿,平日路据守后路都是懒懒散散,怎生都打不起精神来。
但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中,所有后路的悠闲懒散,突然间就烟消云散!
女真铁骑突然从岢岚军方向强袭而至,一举就击破了合河津渡。然后毫不停歇的转向东南,遇见一寨,便破一寨!
留守在每个寨中折家军所部,多则上百,少则一都。又是在暴雨之中漫然无备,顿时七八座军寨都被击破。败军或者死伤被俘,或者向北逃散,还有些就向着东南方向溃逃。将这惊人的消息带向此前还志满意骄向东挺近的数万大军!
在距离合河津渡六七十里的一处军寨之中,此刻已然是慌乱一片。
这处军寨占地不小,容兵也足有一个指挥步军,设防也甚是坚固。因为越过此间军寨,就是进入蔚水河谷道路的山口要隘,是大军进出的重要孔道,这里要是被女真军马占据,则整支大军就被堵在蔚水河谷道路之中。
数万大军,后路断绝,困顿于群山之间。谁都能想象出这支大军的下场将是什么。所以此间绝不容有失!
零散败军不断逃来,将此处军寨的紧张气氛越推越高。留守指挥使指挥所部冒雨加固寨防,尽可能的派出哨探侦知女真军马动向。做好准备在这里死打硬拼一场。
无论如何,也要为几万军马守住这条最要紧的后路,哪怕拼光打完,也在所不惜!
指挥使已然下了必死的决心,且也抱有一线希望。传骑已然向东派出,别的不论,俺们将主得知这样军情,必然会疾疾来援。折家儿郎不是泥捏的,为了几万大军安危,有将主坐镇,就算打到底又怎的?
他就守在寨墙之上,不住向东向西而望。西望则是盼着女真鞑子来得迟些,东望则是西望自家援军早早到来!
寨墙上巡守的折家军子弟,无不与他心思一般。
雨幕之中,突然就有人大声呼叫起来:“俺们将主的旗号!将主来了!”
那指挥使也早就看见,在东面方向,雨幕之中,折可求的认旗突然出现,不知道有多少折家儿郎,正疾疾向着此间援应而来!
那指挥使猛的砸了一下寨栅,朝着西面大吼:“狗鞑子,尽管来罢!想吃掉俺们几万大军,你们还没这么好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