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室外的狂风暴雨,成天没些正事儿做,只好四处招摇,绞尽脑汁要整点儿斜风细雨来展示自己的坚强和能耐。”
“但这关我屁事儿?我有兴趣陪你们玩那就玩,没兴趣那就不玩。”
“不要想着用什么'操'守气度之类的话来质问我,你们在乎'操'守气度道德这些东西,但我不在乎。当你们还躺在姆妈怀里,因为不肯吃'奶'被姆妈恶声恶气用草原马贼来吓唬的时候,哥已经在草原上砍马贼脑袋当球玩了。”
“刚才说过,我不在乎你们会不会在背后嘲笑我是个懦夫,是个无赖,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从今以后千万不要让我听到你们在嘲笑我,因为我不喜欢。”
“不要无视我的威胁,如果你们的脑袋不想像那些马贼一样变成球的话。”
说完这番话,他没有再看书舍里众人一眼,挥手示意拦在身前的甲舍诸生让开,仰头挺胸,就这样潇潇走出门口,顺着遮雨长廊向书院后方走去。
本来极佳的心情,就因为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污烂事儿糟贱了大半,他的情绪实在是有些糟糕。尤其是发现就连平日相熟的那些同窗,也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反而相信钟大俊那些人的说法,他更是恼火。
既然恼火了,也就懒得再扮演温和可爱无害小学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褚由贤看着掩雨长廊里那个背影,匆忙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走着摇头感慨道:“这下可好,你连同舍的同窗都得罪光了,以后可得和你保持距离。”
“那你这时候还要追上来?”宁缺笑着说道。
“你说他们小屁孩儿嘛,长安十几座青楼里的姑娘都能证明我不是小屁孩儿,所以我并不觉得你那番话伤害到了我。”褚由贤笑着说道:“再说了和你把关系处好,将来说不定能亲近一下红袖招里的头牌姑娘,你不用这么看我,放心吧水珠儿姑娘我是只会远观的,就是想让你把陆雪姑娘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宁缺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因此得罪一大群同窗?”
“书院里的人都知道咱俩关系不错,如果你和他们闹翻我就舍你不顾,也得被那些酸才点评为无情无义,你知道我不爱读书,也见不惯那些家伙的酸腐模样。”
褚由贤自嘲一笑,停下脚步,说道:“所以我得当着他们面过来安慰你几句,但正如你所言,我可不能与书院集体对抗,所以我这时候得回去了。”
……
……
对一个自幼过着刀口舐血人生,在草原上真可以用杀人如麻四字来形容的边城军卒来说,书院里这种清静安宁的生活本来就有些不适应,那些自幼生长在安乐清平世界里的同窗更是不济。
上面那番评价是宁缺最真实的感受,然而对于书舍里那些学生们来说,这番评价毫无疑问是最恶毒的攻击,诸生不由愣在当场。
对于南晋谢三公子来说,与宁缺的期考赌约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入院试时被这个看似寻常的少年压了一头,在旧书楼登楼观书又是惨败而归,还被大唐四公主冷淡训斥了几句,他本指望能够靠此番赌约重拾信心。
五科甲上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成绩,谢承运喜悦之余自然难免生出些傲意,今日带着同伴前来丙舍,不见得是为了羞辱宁缺,但也有展示锦衣的意思。
而对钟大俊来说,进入书院之后,所有的风头全部被谢承运和宁缺抢走,还有那个不过十四稚龄的临川王颖,他身为阳关大族精心培养的才子,哪里能够甘心,谢承运和王颖倒也罢了,这二人入院之前已有极大声名,其中一人是他挚友,另一人又年龄太小,而宁缺又是何许人等,怎能在自己之上?
所以对于这次期考赌约,他甚至比谢承运还要更加上心,今天来到丙舍,毫无疑问便是要羞辱宁缺一番,同时向书院诸生揭穿此人的无赖阴险嘴脸。
但无论是谢承运还是钟大俊,抑或是那些随他们前来丙舍看热闹助威的甲舍诸生,都没有想到,宁缺在做出如此卑劣怯懦行径之后,竟是全无羞愧之意,反而振振有辞将众人反生羞辱批挞了一番。
本是来羞辱对方的,结果对方就用了一招叫蛮不讲理的招数便全部挡了回来,反而被对方羞辱了一通,于是那些本来还有些怀疑期考那日宁缺可能真生病了的诸生,也不愿意再往那个方向去思考。
不止是他们,包括丙舍诸生在内,所有的年轻学子都被宁缺那番看似听上去铿锵有力实际上蛮不讲理的训斥激怒了,就算是最普通的平民子弟学生,在家乡书塾中也是备受疼爱的对象,哪里承受过种群嘲技能?
“算了,不要和那个家伙一般见识。”
有学生压抑着不甘之意,提醒众人说道:“他毕竟是公主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