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是什么,仿佛能够看到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不由有些警惕。
“任何秩序都依凭于实力,知守观能够在幕后控制西陵神殿,影响世界的走向无数年头,便来自于此。青山蚁窟被夫子一脚踩塌,观里最强的力量消散如云烟,老师身受重伤,如今的知守观不要说控制神殿,便是想对道门产生一些影响都极为困难。遍布人间的千万座道观和无数昊天信徒们,只知道西陵神殿,哪里知道知守观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昊天不语,你以为被压制了无数年的西陵神殿不会产生一些想法?你以为掌教大人还愿意想起给老师当狗的那段岁月?如果没有人照顾,湖畔的那几座草庐可还能禁得起风雨?”
隆庆看着陈皮皮坦诚说道:“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境界实力,并不足以让知守观回复从前的荣光,但无论燕国的崇明皇兄还是荒原上的骑兵,都能给我以力量,不然我早就要被迫离开桃山,我想这应该算是某种证明。”
陈皮皮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他在长安城里受了重伤,境界修为全散,就算是昊天垂怜,也无法救赎他。”
隆庆明白陈皮皮说这句话是在提醒自己,如果自己去知守观是想要用灰眸功法攫取观主的一身功力,注定只是徒劳而已。
淡淡寒意生出,他觉得陈皮皮看似单纯的目光忽然间变得极为复杂,然后仿佛落在了自己灵魂的最深处。他只能保持沉默。
“七进十三出。”陈皮皮忽然说道。
隆庆微怔,问道:“什么意思?”
陈皮皮看着他微笑说道:“是进观的方法,如果你不能参透这句话,只能说明你永远赶不上我这个废物。”
隆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了囚室。
陈皮皮转过身来,望向石窗外。
宁缺的脸出现在窗外,看着陈皮皮无声问了几句话。
陈皮皮笑了笑,摇了摇头。
宁缺再次竖起中指。
陈皮皮不肯再说一个字,转过身用自己宽厚的后背和屁股对着宁缺,然后把右手高高举过头顶,竖起了中指。
宁缺在绝壁上,看着石窗里师兄的背影,沉默了很长时间,扯了扯绳索。
上方崖坪处的大黑马,感觉到了绳索传来的动静,向后退去,宁缺在绝壁间随之而上,和石窗渐分渐远。
……
……
光明祭是昊天道门最盛大、也是规格最高的祭祀仪式,只有当昊天向人间降下神迹的时候才能举行。人间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昊天神迹,于是光明祭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举行过,到如今就连西陵神殿最博闻的天谕司神官,都不是很清楚祭祀仪式的要求和流程,宁缺更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离开绝壁幽阁回到天谕院后,他便一直留在书殿里查阅典籍,最终在他在一本极厚的教典礼记里,才查到一些相关的内容,确认光明祭确实需要祭品。那些祭品可以是剑可以是羊可以一株草,但这些祭品都必须蕴有最纯净的信仰,甚至有时候就是昊天神迹的本物,所以极为珍稀。
随着时间的流逝,永夜的阴影缓慢来临,昊天世界里的信仰渐有衰败的迹像,想要寻找这样的祭品更是极为困难,如果以祭品的要求来看,剑圣柳白的剑或者是最合适的,然而这位世间第一强者对昊天的信仰,却要被打上一个浅浅的问号,或者书院老黄牛也有这种资格,只是西陵神殿不敢有这种野望。
宁缺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了很多信息,最终确认光明祭的祭品确实姓陈名皮皮,在那些隐秘流传的传闻里,西陵神殿之所以用他来当祭品,不仅因为他是道门公认的天才,书院二层楼的弟子。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的父亲是知守观观主,他的母系竟承自六百年前离开桃山远赴南海失踪的那位光明大神官!
书院传人的身份意味着对昊天的背叛,身上却流淌着世间道门最尊贵的血液,还有比这样一个血统纯正的叛教者更合适的祭品吗?
而且在西陵神殿想来,当桃山燃起熊熊圣火,陈皮皮将要在火中化作飞灰的时候,书院难道能够视若无睹?宁缺还能继续安坐长安城?
想象着那个胖子被烧成油渣的画面,宁缺便觉得一阵恶寒,看着峰顶的光明神殿,心想你就这么想他死?你就这么想我死?
……
……
(情节有些堵,和朋友们认真地讨论了很长时间,然后遛狗的时候在风里拼命地想了很长时间,确认想通了,我很高兴,明天恢复两章,祝大家周末愉快,看书愉快,我这时候很愉快了,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