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虚度。”
他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崖洞里,与那些坚硬如剑身的石壁撞击,变得异常肯定,就像是金属在撞击。
柳白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问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想来做什么了。”
朝小树有些惭愧地笑了笑,说道:“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当年连您一剑都接不住,所以想请您再赐我一剑。只是因为还有些比我人生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请您留我一条性命,我知道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可笑,还请您满足。”
柳白拍腿大笑,说道:“如此可笑的要求,我怎能不满足你!”
……
……
时近正午,天光终于从剑庐崖洞上方洒落,落在那方寒潭之上,隐藏在水草里的鱼儿,欢快地游了出来,贪图这为时不久的温暖。
片刻后,这些鱼儿惊恐地躲回水草深处,因为崖洞里的天光,被数道惊艳的剑光所压制,凌厉的剑意仿佛要把潭水切成无数细块。
四声极为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切归于安静。
柳白坐在潭边,仿佛没有动过。
他身旁的古剑,已经归鞘,仿佛也没有动过。
朝小树的手里只剩下了半截残剑,身前洒落着四道剑片,先前他一剑化五,其中四道挡了柳白四剑,最终还是输了。
朝小树脸色微白,胸前鲜血斑斑,但他的眼睛却很明亮,神情非常满足,因为他接下了四剑,最重要的是他的人生再没有什么遗憾。
柳白看着他,忽然眯眼问道:“唐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柳白是世间第一强者,过去这些年里,甚至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跨过那道门槛,进入五境之上,但他一直以这方崖洞压制着自己的心境气势,直至青峡一战,他被君陌激出了最强的剑意,即便不想踏过那道门槛,终究还是逾过了半步,到了这种境界,对于世间诸事自有不可言说的神奇感应。
当他的剑意侵袭进朝小树身体的那瞬间,他便知道了唐人的想法。
朝小树看着他微笑说道:“像我这样狠的唐人还有很多,若南晋与大唐联手,剑阁与书院并肩,或者会狠的连天都感到害怕。”
柳白沉默不语。
朝小树起身施礼,然后走出剑阁,秋风掀起被剑风割破的青衫,露出胸腹间那道长长的剑伤,鲜血淋漓的一笔仿佛要贯穿天地。
他的雪山气海尽数被柳白强大的剑意所毁,从此再也不能修行,只能做一个普通人,然而秋风徐来,他却觉得神清气爽。
……
……
朝小树离开南晋,来到宋国与燕国交界处的一座小镇。他在镇上买了个院子,在临街处租了个房子,做起了书画生意。
随后两名来自远乡的少年也来到了镇上,被他请作帮工,书画铺的生意迅速走上正轨。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连县城里的贤达名流,都知道小镇上出现了一位雅商。人们只知道那商人来自长安,行事潇洒,有古风而无傲气,长袖善舞却不舞金风,来往迎客却不欺穷贱,如清风般令人心旷神怡。
虽说不欺穷贱,即便是乞丐上门,朝小树也会施舍银两,甚至亲手斟茶,然而这等雅事生意终究是挑客人的,再不讲道理的乞丐,也感动于他的温厚善良,哪里敢天天捧着瓷碗喝茶,而镇上唯一那间肉铺里的满身是油的屠夫,也没有兴趣去赏画看字,屠夫更愿意做的事情还是吃肉。
书画雅事总与茶酒相关,屠夫不乐意呆在那里,爱喝酒的人却不一样,当那名酒徒发现朝小树在这些方面确实极有鉴赏能力之后,便再也不肯离开书画铺,每天都在那里以茶酒论书画,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回肉铺。
……
……
当朝小树走进那座小镇的时候,柳白也离开了剑阁,走进了临康城。
柳白的剑,是南晋多年来最大的骄傲与荣光,在临康城里,他便像是神明一样,然而当他走进临康城,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因为没有人相信那个寻常至极的人会是剑圣,更没有人相信,剑圣大人会行走在东城满是污水的那片街巷中。
柳白走到那间破屋之前,望向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的叶苏。叶苏抬头看见是他,无奈摇头,对孩子们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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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今天就到这里了,三章结束,明天再见。另外第三十三章要改一个字,观主是坐在窗前,不能站在窗前,除非他用假肢,他的手指头,就算桑桑让他长出来的吧,不然太惨了。关于二师兄,我最开始想写他一夜白头,又觉得太老套,所以让他发如灰,写的时候就是想让他以此为机会把头发剃掉,出现崭新的的二师兄,哈哈……
最后请投推荐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