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也想过带着一群蛮子来劫掠自己的故土是不是太极端了,可一想到德玛西亚人监禁自己的十五年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塞拉斯就怒不可遏的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报应。
再想到那些随着自己前往弗雷尔卓德寻找魔法的法师同伙,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被暴风雪、隐蔽的大裂缝和残暴的野兽夺走。从那时起,他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已经在德玛西亚境内煽动起相当的抵抗情绪,他点燃了反叛的火种,他想要看到德玛西亚君主及贵族的陨落,所以他需要更多燃料才能让火苗真的烧起来!
而他也已经找到了这种燃料,那就是强大的臻冰魔法,所以他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打退堂鼓,即使他明白此事一经做出他就要从为德玛西亚境内受苦的法师们讨回公道的草根英雄变成彻头彻尾的民族叛徒,但他也不惜为之这么做。
一切都是为了解放这个国度!解放染魔的枷锁!
“乖,冰牙。”索尔瓦说。她轻轻拍打这头性格暴烈的坐骑,手腕上缠的骸骨护符和图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塞拉斯带来了三姐妹的神谕,只要听从他的安排,无论是真金白银还是粮食牲口,都唾手可得。”
萨满卡索尔瓦第一个从坐骑上下来,靠在了一根灌木上,表明了自己愿意停下休整。
萨满卡,是梦见神之意志的人,而在弗雷尔卓德,再强大的女族长也要懂得尊重老信仰。
她一发话,身为疤母的弗莱娜都得掂量掂量。
而这支劫掠团中最强大的战士是一位冰裔,他叫布洛克瓦尔铁拳,这位魁梧的冰裔战士在近十年里一直都是弗莱娜的拥趸,偶尔还是她的情人。
他比她手下第二壮的战士高出半头,力量大得可以平地举起一头居瓦斯克,非常值得托付。
他背上背着阔剑冬叹,这把剑在凛冬之爪部族中是一个传奇,在冰裔之间世代相传数百年。一枚不融的臻冰嵌在冬叹的剑柄中,寒气四射的白霜包裹着剑刃。如果是冰裔以外的任何人想要拿起它包括弗莱娜,都会遭受巨大的痛苦,甚至死亡。
如果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迷信。他看见什么都觉得是预兆和异象,比如渡鸦的飞行规律还是雪地上飞溅的血迹,而最令弗莱娜头疼的是,他尤其对这个自以为是的萨满卡崇拜有加,甚至觉得她走过的路都是圣地。更糟糕的是,他显露无疑的敬意似乎也感染了麾下的其他战士。她看到好几个人都赞同地点头,还纷纷吹风低语。
所以当索尔瓦下地时,布洛克瓦尔也跟着下地,连带着许多冰脉战士都下地休息了,他们都准备听从索尔瓦的安排。
疤母威严被压一头,对此弗莱娜暗骂一声。少数服从多数,她只能下令在灌木丛里按兵不动,毕竟在敌人的地盘里发生内部冲突是极其不理智的。
塞拉斯观望着这一切,暗叹了一口气。
交涉不易,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从边陲小镇边沟镇出身的,没有什么文化背景的小草民,说话都不见得比这群蛮子有水平。
如果不是冰霜修女索尔瓦对他的长相有那么点意思,要想说服这一群蛮子可不容易。
他扭了扭因为长期拖行着沉重链铐而酸痛的臂膀,准备趁着北方蛮子们休整的这段时间,回到附近的放逐者们的秘密营地里,再动员一批被流放的法师加入他们攻掠密银城的计划里。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终结那长久以来戕害他们的残忍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