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在其中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吗?”
夏想淡定从容地说道:“不敢,我在山水相连项目上,确实有私心杂念。第一,我希望景县的旅游能和我们安县的旅游同步前进,因为旅游是一种新兴的休闲方式,是一种需要提倡的新式生活,不是一个景区就能完全带动旅游的热潮的。市场需要运作,而且越做市场越大。前往景县旅游的人越多,辐射效应就越广,反过来,对安县的旅游也是极大的促进。这不是一种你死我活的游戏,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市场规则。”
夏想又看了邓俊杰一眼,心中充满了鄙夷,想要上位,也用不着这么急巴巴地表现,难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总是炮灰最先被牺牲掉?真是有头无脑!
“第二,我希望山路获得立项之后,能从市交通局和省交通厅要来资金。市局和省厅每年都有不少交通专项资金,自私一点讲,我们不申请,也会流到别的县市。我们努力争取,以修路的名义拿到我们手中,试想,可以为安县带来多大的产值,增加多少就业机会?虽然说通过关系也好,通过政策也好,我们挤占了别人的资金,但我是安县的副县长,就得为安县人民着想。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宁愿让别的县市说我自私,说我有私心杂念!这个罪名,我心甘情愿地愿意承担!我也愿意为了安县人民,时刻心存这样的私心杂念!”
“哗……”
邱绪峰和梅晓琳带头鼓掌,随后荣芝等人也附和,顿时掌声雷动。
除了房玉辉和邓俊杰之外,几乎所有常委都被夏想的慷慨激昂打动,都为他喝彩。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安县的发展现在成入了一个快速期,但大家想过没有,这种增长速度还能保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我看顶多两年就会趋于平缓!难道我们非要等到两年后,所有的基建项目完工,没有了新的经济增长点再着急地四处寻找项目?不,我们应该骑马找马,未雨绸缪。当然,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有私心杂念,就是我们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口号都会说,怎么造福?如何解决我们只给百姓带来短期利益的弊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最后的一点私心是,希望借山水相连的项目,希望借交通专项资金的东风,在安县扶植起来一批本地的中小企业,让他们参预到修路项目中来,让他们随着山路的延伸而逐渐壮大起来,让他们能够在我们走后,还能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而不仅仅是依靠各项投资,赚一点打工的钱,而是让他们自己拥有了实力之后,主动走出去,走出大山,走出安县,到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去闯荡!”夏想一口气说完,微微有点激动,他也被邓俊杰激怒,虽然多次暗中告诫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但实在是看不惯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同时也正好心中有些感想要发,就借机发作出来。
“请原谅我的私心杂念,为安县人民着想得太多了。虽然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来讲,安县只是官场生涯中一个小站,以后肯定都要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但我的想法是,造福一方,不是只说的是在任期内造福一方,而是要尽量多替他们着想,不管以后我们走向何方,万一有一天我们再重新回到每一个工作过的地方,再见到当地的老百姓,见到他们生活得非常美好,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并且,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或事业,还是我们当父母官时给他们指明的道路……我想这样的自豪感,这样的成就感,比任何所谓的万民伞都更加真实可信。以上,就是我的全部的私心杂念!”
雷鸣般的掌声再一次响起,经久不息。
邱绪峰满脸通红,被夏想的宣言激起心中的火焰。梅晓琳也是霞飞双颊,一双美目不停地闪动,紧紧盯住夏想不放。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敬佩、激动甚至还有一点点爱慕的眼光!
房玉辉低下头,知道夏想的煽动力太惊人了,恐怕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许多中间派会对夏想投下赞成票。他之所以坚决反对山水相连项目的上马,主要还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安县不可能同时上马两个大型项目,山水相连一旦通过,就意味着他和邓俊杰私下里商定的新度假村计划就可能搁浅。
他可是信誓旦旦在谭龙面前夸下了海口,一定能在安县上马新度假村,而且还想挤败达才集团的度假村。度假村的红火超出了房玉辉的想象,而且谭龙也有意让吉成集团借安县发展的有利时机,抢先占领安县的市场,也好大赚一笔。
房玉辉下定了决心,还是摇头说道:“我很欣赏夏县长的豪言壮语,但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我还是不赞成上马山水相连项目。我们举手表决吧……我反对。”
说完,他微不可察觉地看了车萧一眼。
车萧却没有和以前一样,和他目光对视,而是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别处,让房玉辉心中一紧,暗道难道车萧变卦了?不可能呀,才几天工夫,就能被夏想攻克下来车萧,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也反对。”县委办主任蔡毅说道。本来他还想发表一番长篇大论,但刚才夏想的发言太有震憾力了,他连反对都觉得有点心虚,但已经答应了房玉辉,只好勉强说上一句。
“我也觉得还是不太合适。”三石乡常委书记段大可抬头看了夏想一眼,又急忙将目光移到别处。
“坚决反对!”邓俊杰也投下了反对票,他还想再开口说上几句,梅晓琳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赞成。”梅晓琳的态度非常坚决,“资金问题,市里不行我找省里,省里不行,我找到京城。就凭夏县长一腔热血一心为民,我不帮他,就不配坐在县长的位置上。”
这一话扔出来,直接将邓俊杰轰击得面上无光。他当然不服,不满地说道:“梅县长的意思是指责我了?”
“身为县长,批评副县长工作不力是职责所在,怎么,邓副县长不满意?”发言了,直接就把邓俊杰的话顶了回去,“我觉得夏县长的设想大胆、创新,不但能为安县的旅游带来极为有力的正面影响,还能为安县人民的长远幸福打下基础,我完全支持夏想同志的提议。”
邓俊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怎么的态度大变,突然之间就站在了夏想的一方?
房玉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知道车萧可能靠不住,但为人沉稳,应该是他在常委会上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而且身为专职副书记,也是位高权重,发言极有份量。房玉辉千方百计将拉拢过来,就是要打夏想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竟然倒向了夏想的阵营!
怎么可能?夏想以前和不是不太对付吗?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夏想也太神通广大了吧?房玉辉忽然之间从心中掠过一丝寒意。
因为他从一调来就开始下手,可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怎么感觉一眨眼的工夫,就被夏想拉拢了过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房玉辉的疑问自然无人解答,他的震惊还没有过去,就又有一个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给他浇冷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车萧,因为车萧也是出人意料地投下了赞成票,让房玉辉在惊慌之余,甚至有了一丝手足无措的慌乱。
怎么可能和车萧都同时倒向了夏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