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快,是一个可造之材。不过官场上看人看长久,不能轻易就下结论,才符合上位者的用人之道,夏想就决定再等一段时间,他有的是耐心。
常委会事件过后,尽管许多内幕没有人故意透露,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流言蜚语传到外面,引起了市委大院不少议论。尽管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但不同的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最重要的一次过招中,夏市长取得了决定姓的胜利,陈书记惨败。
陈书记惨败不要紧,关键是听说还当众丢了人,她看上的干部廉洁奉公跑到了国外享受去了,真是讽刺,就好比说一个美女纯洁,一转眼却发现她原来是记女,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关键是政治上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哭笑不得这么简单,尤其是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最微妙,最敏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西,所有人就都发现了一个现象,尽管没有真相流传出来,但常委会事件过后,找夏市长汇报工作的人明显多了,尤其是以前几个不将夏市长放在眼中的局长,都恭恭敬敬地主动上门了。
陈书记事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做出一个耐人寻味的举动——以身体不适请假回京城了。陈书记家在京城,年纪又大了一点,身体微有小恙也说得过去。要是以前肯定没有人乱说什么,但现在不同了,都将陈书记正常的休假当成了进京告状去了。
告谁?当然是告夏市长了。
夏想也知道,陈洁雯确实是到京城打探口风了,或者说,也不无告状之意,因为他的举动确实触动了家族势力。常委会上是胜利了,第二把火是点燃了,但能不能烧起来,或者说烧起之后会不会被人扑灭,还得两说。
因为极有可能会有家族势力的不满通过某个渠道向他施压,在市委常委会通过只是第一步,能否顺利推行才是最关系的第二步。
姜涛顺利当上国土局局长,对夏市长自然感激不尽,提出登门感谢,却被回绝了,就让姜涛十分纳闷,夏市长作为他的官场引路人,对他的提携之恩大过天,不接受他的感谢,难道是不接受他的靠拢?
后来他宴请了彭云枫,旁敲侧击之下才算领会了一点夏市长的意图。夏市长喜欢远距离观察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不是请示工作多,汇报多,更不喜欢下级拍马屁,只看实际行动。
姜涛就对彭云枫表了态:“云枫,我能当上局长,全仗夏市长的提携,以后不管走到哪一步,今天算是我的新生。”
新生的含义自然是以后只认夏市长一人了,彭云枫就将姜涛的话带到了,夏市长听了之后,笑了一笑:“姜涛是个不错的同志。”
领导说话向来不会直接点明什么,说不错就不错了,至于是不是真的不错,哪里不错,自己去领会。领会不到,对不起,你的政治智慧不过关。
彭云枫见夏市长脸上笑容很随意,语气很轻松,就心里有了底,随后岔开了话题,汇报起了最近的工作进展。
因为大雪的原因,和单城市联合举办旅游文化节暂时搁置了,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下雪的原因,主要严小时没有什么热情,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天泽市方面也就没有勉强。严小时只在天泽市呆了三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向夏想告别。
严小时年纪也不小了,比夏想小两岁,也28岁了,仍然单身。夏想理解严小时对他的感情,但他实在无法再收容严小时的爱情梦想了,不见也好,有人说相见不如怀念,其实还是不相见也不怀念好。
“云枫,由你和晓敏、杨剑共同负责拟定20家民企的名单,半个月内上报到市政斧,经考察后确定最终的10家。”夏想将重任交给彭云枫和李晓敏、杨剑,显然是对彭云枫无比信任的表现,不过出于慎重的考虑,他还是提醒了一句,“事关重大,凡事要和两位副市长多商量,你负责初选,杨剑和晓敏负责二选,初选时的把关很重要,要把握好度。”
最后一句话一语两关,因为筛选入选名单,权力极大,事关一家民企是否入选的第一步,一旦入选,每年少说也能节省几百万元的税收,当然减税只是眼前利益,从长远考虑,有可能是一次腾飞的机会,天泽市所有上点规模的民企,肯定无不闻风而动。
彭云枫手握初选大权,肯定会有不少民企要送礼要托关系,以便让他们的企业进入初选。把握好度,既是把握好入选企业资格的度,也是把握好伸手的度,不要吃相太难看了。
彭云枫如果不能理解夏市长的暗示,他就不是彭云枫了,忙说:“是,夏市长,我一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认真把关,不会给市委市政斧的脸上抹黑,更不会给您丢人。”
最后一句让夏想很满意,他也不是不允许彭云枫接受吃请,只是想提醒他,想往上走,就必须洁身自好,不能让人抓住经济上的把柄。
在筛选名单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之时,果然,预料中的质疑的声音,如期而至。
原以为会是邱家、梅家先主动打来电话,没想到,最先打来电话的是吴老爷子。吴老爷子向来不过问他平常的工作,几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施加影响,平常他怎么折腾,怎么凶险,从来不会露面,即使在郎市差点被人暗害时,也没有打来电话慰问一句。
但在扶持政策出台之后,才仅仅过了两天,他的电话就打来了,而且还是晚上。
夏想正和卫辛在吃晚饭,老爷子的电话一响,他就避开卫辛,到另外的房间接听:“您好,老爷子。”
“夏想,若菡最近没有去看你,你也该来京城看她了。连夏最近是越来越调皮了,还敢骑在我的脖子上撒野。”老爷子笑得很开心,明是拉家常,但也透露出让他回京一趟的暗示。
夏想就笑:“可不能惯着连夏,怎么能让他骑您脖子上?放眼整个国内,敢和您平起平坐的都没有几人。”
夏想本是玩笑话,老爷子却口气一变,半真半假地说道:“不止连夏敢骑在我脖子上,他的爸爸以后说不定也敢欺负我老眼晕花……”
这一句话威力不小,夏想不免吃了一惊:“老爷子,我对您老人家可是尊敬得很。”
“哼,话说得好听,两个多月了,也不来京看望我一次,还叫尊敬?”话是责怪的语气,实际上还是想让夏想进京。
夏想只好接受老爷子的命令,尽管他知道此去京城,肯定不会有好话听,但又必须要去:“好,过两天我安排好时间,就去京城给您当面请安。”
“我没什么,主要是若菡和连夏都想你了。”老爷子还嘴硬,不想承夏想的情。人老了,再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会被岁月消磨激情,变得爱唠叨爱挑理。
和老爷子通过电话,夏想又打给了连若菡。连若菡自然希望夏想来京,随后又和连夏说了几句话,就初步定下三天后到京。
今天天气不错,夏想启程进京。说来也巧,陈洁雯未回,夏想又要离开,天泽市一二把手同时不在,虽说有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可以主持大局,夏想还是郑重交待了吴明毅和杨剑几句……没想到的是,他刚离开天泽市,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影响之大,让夏想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痛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