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记,一切顺利。”李丁山脸上早就没有了恼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笃定,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幕尽是意料之中。
“好。”宋朝度言简意赅,不会多说,但提到宋一凡就不同了,话就多了,“小凡在鲁市,夏想正在陪她。这孩子也不知道成天想些什么,又不想从政,又不想经商,在京城一家小公司当了一名副总,不过听说还干得有模有样?算了,不管她了,女大不中留,随她去。”
说到宋一凡,宋朝度才流露出温情和真实的一面,李丁山听了感慨万千,也说到了他的家人,就和宋朝度约定,春节的时候在燕市来一次大聚会。
宋朝度同意了:“是该聚聚了,年纪一大,就喜欢怀念从前了。人呀,总逃不过时间。”
即使对李丁山来说,身为同学的宋朝度在他面前大发感叹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记忆中,自从宋朝度在燕省失势之后,就一下变得沉默寡言了。
直到今天的电话,宋朝度再次流露出真实的一面,才让李丁山确认,沉默寡言的宋朝度,依然是当年的宋朝度,除了他惜字如金之外,品行和姓情,一如既往。
如果说以前的寡言少语是因为官场失意,那么现在的真实流露,应该就是宋朝度终于要迈上了人生的顶峰了?
想想当年为害燕省一时的高成松,已经在凄凉中去世,临死之时,儿子也不能守在身上,曾经的权势和威风早已不见,只有凄凉。而新闻之上不过只发了一块豆腐块文章,甚至追悼会都没有开,晚景何其衰败,再对比当年高成松在燕省的权势滔天,人生,谁能看得长远?
高成松一生又得到了什么?权势被剥夺,财产被充公,晚年在软禁中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妻虽未离,子却已散,作为一个暮年老人,连人间最平常的亲情也得不到,是人生最大的失败。
为官一任,权势和金钱带不来幸福和心安,只有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在退位之后,时常被百姓挂念,死时,有百姓自发送行,就不枉为官一场了。
李丁山感触颇多,就差和宋朝度在电话之中抒怀了,还好,他忍住了,因为宋朝度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丁山,你转告夏想一声,我就不打电话给他了,我本来想让小凡带话给他,怕小凡说不清楚,就再和你说一遍。”宋朝度的声音严肃了许多,“在齐省期间,夏想大体方向把握得非常不错,细节也处理得很好,但在最近,多少走了一点岔路,他忽视了一个关键的因素,才让他一直没有明白个别人为什么屡屡挑起事端。”
“有一句话送他——齐省有事,京城有风。”
……“齐省有事,京城有风?”夏想愣住了,伸手拧了拧宋一凡的耳朵,又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确认你爸让你转告我的是这句话,而不是你刚刚睡醒之后的梦话?”
宋一凡羞恼地躲开夏想的手:“夏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再拧我耳朵了,我有意见!”表达了个人的不满之后,又回归到了正题之上,“我当然确认了,我从三岁时起,替人传话就没有再错过。哼,小瞧人,不理你了。”
宋一凡转身走了,裙裾在微风之中飘扬,她就如一只倏忽来去的百灵鸟,转眼就消失在了远处,悄悄地溜进了玉米地。
夏想却没有注意到宋一凡去做什么了,而是低头默想宋朝度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宋朝度的话暗指秦侃主动挑事的反常,也确实一语中的,点中他现在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之上。
本以为可以坐等换届之后,秦侃自然会消停下来,试想,各人各就各位之后,依照惯例,很难再重新调整职务了,秦侃也就死心了。然后孙习民会在邱仁礼的支持之下,尽最大可能将秦侃的分工划分出去,一部分划归李荣升,一部分划归周于渊。
秦侃在没有邱仁礼支持,又不受省长待见的两重压力之下,再加上手中权力被最大程度架空,他还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浪?秋天了,蚂蚱没多久的活头了。
但宋朝度的话还是一下为夏想打开了一扇门,让他的思路一下宽广了许多——如果让他知道李丁山已经在宋朝度的暗示下,和秦侃已经过了一招,夏想就会明白其实宋朝度自始至终一直对齐省的局势密切关注——既然宋朝度身为局外人还一直对齐省局势十分关注,那么京城高层,应该所有人都对齐省局势,时刻放在心上。
反对一系肯定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省局势,而吴才洋的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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