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二人碰头商议了半天,最后没有办法,一致决定不管夏省长是不是反对,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硬着头皮也要上了,就一挥手上了车,带上车队直奔夏天成的小区而去。
车上,曹殊黧还埋怨夏想:“乡里乡亲的,别让王端杰和武爱周太难堪了,毕竟也是一番好心。”
“好心未必就办好事。”夏想哼了一声,“官场上的迎来送往太多了,过个节都不让人清静,回家探亲也要走走过场,摆摆官面文章?你还嫌我不累?”
“你瞧你,吃了火药了?说你一句你还三句,行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了,我是管不了你了。”曹殊黧嗔怪一句。
“老爸刚才好威风,眼睛一眯,吓得两个叔叔都立刻矮了一头。”夏东观察得倒得细致,“我长大后也要当官,让别人都怕我。”
夏想笑了:“都怕你有什么好?古代的皇帝号称天子,就是说天下他最大,结果呢,结果他又最孤独,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人活在世上,不是要别人都怕你,而是你要对别人都有用,人人都需要你,你才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明白了。”夏东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长大后不当官了,我要当一个对所有人都有用的人,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讲的道理,都听到我说的话。”
曹殊黧好奇地问道:“那你想当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可以影响许多人的想法的人。”
夏东圆了夏想曾经的梦,他也圆了许多中国文人的梦,无数年后,夏东飞往了瑞典,在斯德歌尔摩接受了一项重要的奖项,并且发表了足以载入中国史的讲话。
夏想此时却并未深思夏东一个小孩子的梦想,他的目光穿透车窗,已经望见了站在小区门口等候的父母。
父亲老了,头发已经花白,但却依然站得笔直。母亲也老了,满脸皱纹,穿着干净利索,虽然朴素却十分得体。
多少年了,从夏想留在省城不名一文时起,到夏想担任区长、市长乃至省长,夏天成夫妇一直住在一建小区,没有搬到更大更豪华的房子去住,也没有汽车,只有一辆电动车,而且家里的家具和家电,也和十几年前一样,朴实得一如当年,从未因儿子位居高位而有丝毫忘乎所以。
夏天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夏想和夏安剩下的衣服,他从来不买新衣服穿,即使夏想买来送他,他也不穿,说是穿新衣服不自在。张兰的衣服,是曹殊黧时常买上几件,送她什么,她就穿什么。
两位老人一生养育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身居省长高位,一个儿子现在也是市长在坐,但如果不说出去的话,谁也不会相信打扮得如平民百姓一样的夏天成和张兰,会是国内炙手可热的夏想夏大省长的父亲!
也正是夏天成始终不变的朴实,才让夏想在一步步走向高位时,始终保持了清静,也没有受到太多远亲近邻提出种种无理要求的困扰,保持了一颗公正之心,迈步前进在仕途大路之上。
对于父母始终保持了诚恳低调的本分,夏想怀有深深的敬意。
一下车,夏东就扑入了张兰的怀中,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叫得张兰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夏想下车,和曹殊黧一起来到夏天成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老大回来了……”夏天成的声音也很轻,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回来就好,再忙,也要回家看看。”
不管夏想是市长还是省长,不管他是20岁的小年轻还是36岁的中青年,他在夏天成眼中,都是夏家的长子,是父母眼中的老大。
一句老大让夏想的心境一下平和了许多,体会到父亲浓浓的爱子之心,心中默然,父爱如山果然不假,父爱不如母爱的唠叨,却一直就如沉稳的大山,始终给人以力量和信心。
夏天成经过多年迎来送往的历练,虽不是官场中人,也胜似官场中人,一眼就看到了远远跟在后面的市委一号二号的专车,就猜到了什么,淡然地说道:“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来来往往,别人是好心,但不管是不是称你的心,你也不用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句话点醒了夏想,夏想欣慰地笑了,朝远处招了招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