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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瑞阳的手机丢了,所有通知都由曹升夏转告给他。曹升夏气得难受,她知道孙瑞阳心脏不好,不想让他跟着上火,可孙瑞阳抢过她的手机,一眼就看到了群消息。
……
坐在咖啡店里,曹升夏依然觉得不寒而栗,她喃喃地说:“你知道吗?人啊,真有可能是被活活气死的。”
乔琳感觉自己被冻住了,大脑都不转了,曹升夏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幸好啊,我们还没有出发去机场,那里还有很多医生。否则,孙瑞阳极有可能当场猝死。”
“要说幸运,那是因为他周围都是优秀的医生,拼命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要说不幸,那天偏偏发生了大规模动 乱,我们被迫待在营区里,不得离开。那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我们能做的仅仅是维持他的生命。他的情况时好时坏,他清醒时,只叮嘱我一句话——先不要告诉乔琳。”
“我是个医生,我应该冷静沉着,可我那天慌得不成样子。我拼命给当地使馆打电话,请他们想办法救救这位年轻的医生。可使馆也有难处,他们派人过来,那也是两天以后了。孙瑞阳家还是有实力的,在返回国内的途中,身边一直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看护。我们飞到了上海,他的家人把他安排进了最好的医院……”
“
……那他现在怎么样?你只告诉我,是活着,还是……”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曹升夏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他的心脏已经不行了,如果不换心脏,要同时进行两种高难度手术。而这两种手术,本身的危险系数就特别高,两者并行,结果更不乐观……”
听到了这些,乔琳反倒冷静了下来。在遥远的童年,她刚回到爸妈身边不久,孙瑞阳就做了一次手术。大人们愁云不展,陈姨经常来家里哭,可那次手术有惊无险。后来,他又经历了好几次手术,每次都有大人说,恐怕够呛,可是他每次都挺了过来。
乔琳很害怕,可是害怕久了,反倒生出一股信心来——他们从小都见惯了大场面,这次他也能平安度过。
哪怕是盲目乐观,她也愿意这样想。
孙瑞阳回国已经一周有余,按照曹升夏的说法,他在回国前两个月左右便已经出现了不适。那时乔琳还在问他以后是否回港城,没有等到他的回复,所以一直怨恨他。或许那时他就已经做了打算,告诉家人,一定要瞒着乔琳,这样她就会一直怨恨他了。
如此想来,或许在港城偶遇孙骄阳时,孙骄阳也是知道的,她说的“惩罚”,大概就是哥哥的命途多舛吧!
也或许,魏成林也是知道的。就像之前那样,孙瑞阳把乔琳托付给了他,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魏成林是最有能力照顾好乔琳的。
回想熟人们的点点滴滴,乔琳越想越后悔。怎么会这样呢,她为什么没有跳出现在的圈子呢?她开一下上帝视角,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她问曹升夏,孙瑞阳有没有给她写过信,或者留下什么话。曹升夏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他应该不介意你一直怨恨他。”
是啊,只有怨恨他,她才能赌一口气,开启新生活。
“来找你之前,我也犹豫了很久。但是我知道,我留在他身边,除了提供医学上的帮助,其他的毫无用处。他最渴望见到的人肯定是你,或许你去陪他,他就醒过来了。”曹升夏停顿了一下,说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创造医学上的奇迹。”
乔琳十分冷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吧,我过去陪他。”
“好,我这就发给你。”
曹升夏说完之后,倒是没那么压抑了,却又担心乔琳能不能承受。她问道:“你还好吗?”
“当然。”乔琳笑了笑:“他还没好呢,我怎么可能倒下?”
在那一刻,曹升夏似乎明白了孙瑞阳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曹大夫,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不让你们参加评选,又批评你们的人,是不是姓关?”
“大概是吧!”曹升夏苦笑道:“哪怕下通知的人不是她,我跟孙瑞阳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