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大概是最为忙碌的了,作为驻跸庆阳的各方势力代表,西北这样大规模不作掩饰的动作很难瞒过他们,探询西北的意图自然是他们任务中的重中之重。
情报部门的间谍和特务此时已经遍布整个东腾格里草原,来自各方面的情报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汇总而来,从地理地貌特征到河流分布水量大小,从气候变化到植被情况,从牧民分布到迁徙走向,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不同的渠道输入西北情报署和军事情报局,这两各部门的主官自然知道一切服从服务于大局这个原则,而眼前的大局就是要为战争作好一切准备。
西北的这些动作瞒不过一直把目光牢牢盯住庆阳的罗卑征东大将军贝桑,从腾格里草原上唐河人的间谍数量剧增以及活动的异常活跃他能清楚感受到这个来自东边的邻居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战意,其实从干涉莫特政变失败后贝桑便早已了有了这个觉悟,李无锋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借口,即使没有借口,他也会寻找借口,自己已经触及到了他的痛处,他不会容忍自己干涉他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扩张步伐,而对自己一方来说,他的这种行动已经微机到了罗卑民族在腾格里草原上以及中大陆的地位和利益,尤其是在西域诸国被李无锋收入囊中后更为明显,失去了西域诸国每年贡礼让罗卑贵族们一样感受到切肤之痛,这种矛盾似乎已经不可调和。
夜幕深沉,夏日之夜的草原显得那么安静恬美,不知名的虫子唧唧声似有若无,微风拂面,似乎可以嗅到来自草原深处的芬芳草香,贝桑背负双手伫立于窗前,静静的仰望这夜空,繁星漫天,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天际,拉出一道明亮的长影,贝桑心中也是禁不住一抖,按唐河人的说法,这是主凶的一种预兆,预示着战争灾难的即将降临,难道这一仗真的不可避免?
若是真的无法避免,那征东部就需得早些作动员准备,有备无患,可是来自巴罗纳自己好友的信件还摆在案桌上,这封轻飘飘的信函却如同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贝桑的心间。
信中的劝诫之语依然在耳边回荡,贝桑仿佛用看到自己好友那双明亮而又充满自信的目光,但此次的信件中的话语却是饱含忧虑,连贝桑也能够嗅到这背后的种种阴谋味道。金帐之内,大酋长胖脸上那双阴暗深邃的目光似乎在贝桑脑海中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不臣之心?扩充个人权力?这就是增加常备军初级动员编制带来的后果,贝桑自然知道这背后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翻弄是非,而更多的人只会落井下石,他们从来记不起是谁在肩负这边疆的守卫任务。
此时就作战争动员,会不会让大酋长心生疑虑呢?原本单纯的一个军事行动,一旦牵扯了内部的政治动向,就会引发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贝桑向来就不愿自己裹进那里边,但许多事情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要想脱身事外,那也只是自己单纯的一厢情愿。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贝桑回到案桌前,想了一想,提起笔来,挥毫作书,他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下去,西北虽然还没有做出有带挑衅性的行为,但他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他贝桑也不是一个被动防御的之人,与其这样不如抢先做好一切准备,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这句战场格言永远不会过时。当然在这之前首先得征得巴罗纳那边大酋长的理解,贝桑不想在打仗的时候被来自后方的事情所牵绊。
一挥而就,贝桑没有耽搁,“来人!”
“大帅,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立即送往巴罗纳交与大酋长,另外马上通知库尔多将军来我这里,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既然做了决定,贝桑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只要从现在开始进行战争动员,贝桑坚信自己有能力击退西北的来犯,当然贝桑也知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要想彻底击垮或者击溃西北已经是一种不太现实的奢望了,先不说西北的强横实力,即便是李无锋麾下的诸将也无一不是能征惯战之辈,相比他们,征东部占据的只有地利和自己军队拥有的强大机动能力以及罗卑民族的特殊动员机制,要想将这些优势转化为胜势,自然还需要好好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