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多少年了,没人叫自己小猴子这个小名,乍一听,叶凡的鼻子更酸了。
“奶奶,对不起,是孙儿不孝,孙儿不孝呀。”叶凡哽咽着,他不是对面前这位幻影说的,是对九泉之下的奶奶说的。
“奶奶不怪你,从来不怪小猴子你。见你长大了,出息了,奶奶就安心了。奶奶要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临走之前奶奶想多看看你一眼,再和你提个醒,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小猴子,奶奶走了,你保重,好好保重啊。”
叶凡面前,奶奶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转瞬间消失不见。
蓦然间,叶凡张开眼睛,一看,不对劲,自己现在躺在地上,并没有站起来。
扭转头看了看周遭,是躺在地上,那么说,刚才是个梦了,在梦里梦见了奶奶。
叶凡坐起身来,念叨着:“难道是奶奶托梦给我,真的是奶奶来见我了?一定是,一定是的。”
回想刚才奶奶的神情语气,那相逢后的幸福模样,不是那些假货能伪装出来的。是奶奶回来见自己,在梦里见了最后一面。
叶凡仰着脖子不让泪水流下来,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谁说男人不能哭的,只是没到伤心时候,该哭的时候不哭,那不是人,要么是铁石心肠畜生,要么是内分泌失调泪腺干涩。
床上面,女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叶凡模样,好奇问道:“你怎么哭了?”
叶凡赶紧抹掉泪水,犟着嘴:“我才没哭呢,我一老爷么,怎么会哭。”
女人说道:“遇到伤心事自然会哭,你害怕了,害怕死在这里,害怕被永远困在这里?”
叶凡说道:“这里困不住我,我早晚会出去的,更谈不上死在这里。”
“但愿吧,但愿你能逃走。”女人坐起了身,拍了拍身边,示意叶凡过去坐,“如果有兴趣的话,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关于一个女孩的。”
叶凡来到女人身边坐下,“说吧,我听着呢。”
“有一个女孩,乳名香兰,姓楚,她的父亲是南山道道台,父亲为官刚正不阿,心系百姓,对上官从不阿谀,因此得罪不少权贵。那一年,香兰年方十二,父亲因为身体原因卸任,香兰随父返回原籍途中,亲眼目睹父亲被截杀。
香兰被贼人掳走,到了后来,才知道贼人是人买凶。贼人把香兰卖于青楼楚馆,因年纪幼小不能接客,被当做仆役使唤。等到年纪稍长,因姿色出众,被老鸨逼迫接客,香兰抵死不从。老鸨无奈,只能转而求其次,不逼香兰接客,但每日要她学琴棋歌舞,卖艺不卖身。
香兰出身书香门第,对琴棋歌舞无不精通,一时成了当时艳压群芳的名妓。香兰香名远播,无数达官贵人想做她的入幕之宾,想得到这位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可是香兰即便客人出价万金,也抵死不从,直到一个人出现,她的杀父仇人出现。
那夜,香兰认出那位买凶杀害父亲的仇人,允了他开苞。仇人欣喜若狂,却不知道香兰的恨,也不知道香兰除了善茬琴棋歌舞之外,还练就了一身的剑术。仇人被香兰诱骗进了房间,被香兰持剑威逼,问出所有同谋。
香兰斩杀了仇人,潜出青楼,买一匹快马,携一把长剑,一夜飞奔两地,斩杀六人,报杀父仇血海深仇。大仇得报,香兰投案自首,被判斩刑。”
女人分明是在说她自己的事情,叶凡静静的听着,一个字也不漏,这种故事,听一个死人讲生前故事,也许只有他听过了,“原来你叫楚香兰,好名字。快意恩仇,做的事情也令人佩服。侠女呀。”
“侠女不敢当,我只是为父报仇。”楚香兰展露一个笑颜,“你我能在这里像是,总算是缘分,我跳一支舞给你看如何?”
“跳舞,好啊。”
楚香兰穿上绣花鞋,下了床,在叶凡面前舞动起来,舞姿飘然若仙,轻盈空灵,看的人眼睛都挪不开。
许久,一支舞结束,楚香兰倒在了叶凡怀里,一双已经泛着雾气的眼眸满是魅惑,红唇在叶凡脸上浅吻了一下,“我美吗?”
没等叶凡回答呢,九宫灯上又是一盏灯火灭了,九盏灯,现在就还只剩下一盏灯在燃烧。
时间已经不多了,叶凡必须做出选择,奶奶的话浮上了心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似乎想通了,抱起楚香兰,倒在了床上,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