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前线统领辽军精锐要感谢他的姐姐萧贵哥是皇太孙耶律元禧的元妃,妹妹萧夺里懒更是太子妃。
若非如此,耶律阿思也不用拉拢他们兄弟。
以平庸之才统领精锐,仿佛是以绵羊指挥群狼,在种师中以精锐骑兵的冲击下,萧嗣先所部一触即溃。
郭成见机立刻令步兵大阵向前推进,逼迫辽国乱军不得不向种师中率领的骑兵方向退却。
萧奉先部要好上一些,他到底是历史上后来能取代耶律阿思的人物,尽管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有一套,可若只是靠这些,他在军中和官场早就被别人踩在脚下了。
他见形势不妙,立刻令重骑兵调转方向不计代价向外冲击。
这种调整可谓是当机立断孤注一掷了,辽国的精锐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在将领合理调度下临危不乱,没有仓惶逃命,而是立刻就给重骑兵让开一条道,他们则反身以游曳骑射阻止宋军步兵的快速推进。
种建中和杨惟忠被这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宋军其实也有过重甲骑兵,如太宗朝的静塞军、后来的西军精锐白挺兵,再到岳家军背嵬军。
但是这个时间点静塞军早被宋军自个肢解干净,随着之后大宋人口激增养马地越来越少,能组建的骑兵都少的可怜,更毋论重骑兵了,白挺兵这节点还没有诞生。
靠着只披一层甲的轻骑想阻拦成建制冲锋的重骑兵无疑是痴人说梦。
种建中和杨惟忠没有选择硬碰硬,不得已让开了一个豁口,而萧奉先则趁机不断率军冲击这个豁口,以至于宋军围堵变得越发艰难了。
不过,以萧奉先的能力和兵力也只能做到尽量减少损失,逃命要紧了。
随着双方激战愈发白热化,大量士兵战死不可避免,辽军在劣势之下,渐渐士气衰退,尤其是萧嗣先部,他们一开始就被冲散了,一万多骑兵被分割成数部,重骑兵在他手里也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其部大多被两相夹击,大部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萧嗣先部的溃败严重刺激到耶律阿思,他喘着粗气声嘶力竭的大骂萧嗣先废物,要下令中军不计代价冲击宋军,将他的旧部解救出来。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取败亡的举动,狼狈逃回的萧奉先赶忙劝阻,“相公,宋军骁勇,今非昔比,现在大势已去不可再战,留得大部精锐,他日再征讨宋军,报仇雪恨,犹未晚也!”
耶律阿思看向遍布十数里的偌大的战场,犹自不信辽军居然在野战中输给了宋军,但战场各地宋军冲杀辽军败退的场景数不胜数,而且眼见着北院大王府麾下的一万多精锐是救不回来了,这让他痛心不已。
“相公,不可再犹豫了,”萧奉先拉住耶律阿思马匹的缰绳,“再犹豫我们想退也退不了了。”
耶律阿思如何不知萧奉先所说是实情,宋军已然占据上风,且其战略目的是围杀萧奉先、萧嗣先两部精锐骑兵,如今萧奉先率大部逃回,辽军整体上仍在外围战场,若是舍弃尚未被完全消灭的萧嗣先部,凭借骑兵多的优势,退走不难。
可如果再拖下去,宋军把萧嗣先部吃干抹净,紧紧咬住他们,到时候的伤亡就很难预估了。
他看着远处被围杀的旧部精锐,深吸一口气,然后下达了撤退命令。
随着撤军号角声响彻战场,辽军大部分人是松了一口气的,唯有萧嗣先大惊失色,在亲卫的保护下望着耶律阿思和大哥的方向痛哭流涕。
这时候,大局比兄弟之情可重要太多了。
“将军,辽军败退,要不要追击?”
处于外围的王文郁和折可适几乎同时询问种建中和种师中。
这时候追击辽军肯定是能有所斩获的,就算拦不住他们退走,也能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
但种建中和种师中均没有同意追击,最后由种师中下令,让王文郁和折可适各带五千骑兵不必追杀,只是跟随辽军。
这并不是两兄弟顾及所谓的穷寇莫追,而是此战的目的本就不是最大限度的杀伤辽军,而是击退他们,使之不能再干涉宋军覆灭西夏,这个节点不适宜节外生枝。
让王文郁和折可适率军跟随就是为了确定辽军败退的方向和位置。
辽军主力大军退却之后,剩下的三千残余辽军没有负隅顽抗,在萧嗣先带领下下马请降,有数百契丹人不肯听从萧嗣先指令,皆被当场斩杀。
到此,宋辽决战落下帷幕,全歼辽军精锐一万余人,其他边防军四五千,此战大获全胜。
种师中令人打扫战场的同时,立刻派人将军情及时送往汴梁城和兴庆府。
这时候的嵬名阿吴还在想宋辽之间应该已经在定州进行大决战,等宋军败退回来,若是辽军惨胜,他就下令追击城外宋军,若是辽军大胜,他就扼守城池,待辽军断粮其不战自溃。
哪知,他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万万料不到等到的是党万令人射进来的辽军大败退的消息。
他大惊之下,立刻让嵬名顺去找萧图库。
嵬名顺到驿馆时,萧图库正在堂上痛哭失声,原来萧奉先给他来传来消息说是辽军败退,宋军不日将继续围攻兴庆府,夏国覆灭之事大局已定,劝他可以先归降大宋,待其返回临潢府想办法将他交换回去。
嵬名顺拿过萧奉先传递的书信,即刻返回,将之交给嵬名阿吴。
“叔父,这可如何是好?”他实在没想到辽军十万大军居然败退而走,而且是一日败退。
嵬名阿吴脸色铁青,“你别问我,我也不知如何办!”
他比嵬名顺更意外,当然他也清楚是自己的自作聪明助推了辽军的败退,如果连辽国都无法阻挡宋军,兴庆府还如何守?
何况他本人也拦不住消息扩散到军中,到时候李乾顺执意投降,难不成他还要弑君?
人名有些错误已做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