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还是不理,可他理燕慈,他不再喊燕慈的名字,也不喊他喂,他整日追着燕慈身后喊师父。
两人去林间拾柴火,为了证明自己很有用,他总是争先跑在前面,拾够了树枝用草绳捆好,身后燕慈走过来默默把树枝背在身上,他就要弯起眼来喊上一句:“多谢师父!”
燕慈去山中练功,他在墨山背上见燕慈走得快了要喊一句,师父等等我!燕慈要是慢了他又喊,师父快跟上呀!
他试着在石室中做饭,把山里摘得蘑菇炖成一锅汤,笑眯眯地端给燕慈,不忘说一句,请师父尝尝!
他拣到好吃的果子、摘了很香的花朵、听墨山说了什么事,他都要喊:师父快咬一口!师父您闻闻!师父您知道吗!
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捧回了一只翠绿的小鸟:“师父,树上掉下来的,好像受伤了。”
“鹦鹉,有驭兽修士养来作传话用。”燕慈垂眼看了这只翠绿小鸟,抬眼注视他道:“不如,你学些驭兽本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就是从那以后,他成了燕慈的徒弟,燕慈成了他的师父。
燕慈教他写符,教他运转身体中的灵力,让他去问墨山关于灵兽的知识,燕慈还下山找了不少这类书籍给他。
春夏秋冬,山坡旁那棵大树碧绿的树冠转眼成了金黄,山风吹净了枝头的枯叶,大地已是银装素裹,落叶化作春泥,地上发了新芽。
日出日落,两人的走出石室的身影一前一后,少年的身形逐渐长高,一举一动与跟在后头的修长的身形越来越像。
只是少年更爱笑了,似乎一点小事情就能让他弯起眼睛,冬日的暖阳,夏日的凉风,无意中发现的新果子或是又学会画一种新的灵符,若是碰上师父夸他一句,他就要挑起眉来得意许久。
郁郁葱葱的竹林之中,健壮的巨兽黑豹只用了四成力气,一个冲刺扑向少年,少年身形单薄被扑在地上,黑豹前爪定在少年脑袋两侧,嘴里喘着粗气,身子却一动不动。
少年脑袋上顶了几片枯黄的竹叶,从黑豹巨爪间爬出来拍拍身上的脏土落叶,欢呼雀跃道:“师父!师父!我成功了!墨山被我定住了!”
再碰到白漪时,李若庭已经不会再被它的气味致幻,他在自己衣襟上贴了张定神符。
一人一狐聊了起来,白漪两百来岁,是狐族中的长辈,它和它的小辈们一样,都爱捉弄人。白漪为狐却见多识广还知道不少历史典故,与李若庭畅聊了几次发现李若庭是个读过书的,便要跟他结为朋友,几年时光过去,除了墨山,李若庭多了一个朋友,就是白漪。
他二十岁生辰那日,白漪对他说,山脚一颗花树底下埋了一坛酒,已经埋了整整五十年也未见有人来挖,他今日已及弱冠,不如去挖了来喝庆祝一番。
他兴致勃勃去跟燕慈说白漪来找他,他去玩会儿晚饭时再回来,燕慈没说什么,让他去了。
白漪带他寻到那棵花树下,他找了根锋利的木棍,轻而易举挖出了一个胖肚子的酒坛,白漪兴奋地直叫唤,要一起尝尝五十年陈酿的老酒什么滋味。
白漪又带他去了自己的宝地,景色怡人的瀑布深潭,四周是怪石嶙峋花草茂盛,在这样美的地方赏花赏水饮酒,痛快极了。
他找块石头啪啪几下削掉酒坛的泥封,深褐色的液体倒在他事先备好的酒杯中,白漪伸舌舔了舔,眯了吊梢眼叫唤道,好酒好酒……
李若庭回想起那坛酒,他不该去挖,更不该喝。
他记得那坛酒香气浓郁入口甘甜,他贪嘴连喝了好几杯,也不记得到底多少杯,他眼前花草树叶瀑布全都成了飘忽虚影,脚也不长在自己腿上了,一会像飞上了云端般轻盈一会又像行在泥泞中般艰难。
他踉踉跄跄摔进花丛之中,恍惚间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好奇地打量他。
即使模糊不清满是虚影,他也分得清,那是燕慈的脸。这张脸神态总是清冷,深邃的眼眸似这山中的那汪深潭,平静却让他沉溺其中,他不愿挣扎,反倒想溺毙在这深潭里。
他醉眼迷离地勾起嘴角,这张脸居然也对他笑,他的魂被这抹笑勾了去,再也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一定是醉了,醉得口渴难耐,他舔了舔嘴唇,对着眼前这张脸猛地啃了上去……
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石室中,而遍体鳞伤的白漪被失常的燕慈攥住了脖子,奄奄一息,他奋力救下了白漪,白漪挣脱了他的手逃出石室,在他掌心留下好些沾了血迹的,柔软的白毛。
他看着手中的轻飘飘的白色狐毛瞠目结舌,燕慈可怖的嘶吼声蓦地响起。
李若庭顿时惊醒,困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师父!有信飞来了!”门外朱仔敲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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