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这里?”
江陵县,一处酒肆内,熊翊显得意兴阑珊。
“怎么?”湘夫人头都不抬,“难得吃顿热饭,抱怨什么!”
熊翊的面庞抽搐了一下,沉声道:
“花的可是我的钱。”
湘夫人白了他一眼,含糊着说:
“师父我不是一点钱都没带嘛,只能用你的了。
“而且小孩子啊,对自己要好一点。来,这个给你吃~”
“行吧。”熊翊不想和她争辩,喃喃道,“我只是不喜欢这里。”
云梦泽畔,鄢郢之地,历来是楚人的心结。
他勉强吃完午餐,并旁听着邻桌的谈话。
他们正在交谈当下的时局,大抵是些道听途说的战事,什么某地又被秦军占领,哪个封君的家产何其丰厚云云。
“我邻居有个朋友的亲戚,在陈县做生意,听说大王临驾那一日……”
说道兴奋处,他们拍手称快。
“你还想复国不成?”湘夫人将剩余的食物打包好,坐到熊翊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调侃道。
“那么多人都为了我死了,我总得,完成他们的遗愿。”熊翊眼神冰冷地说。
湘夫人闻言沉默了一阵。
“哼。”熊翊盯着她的眼睛,“这里曾是楚国的都城,你是故意带我来此,是想看我的反应?”
“哪有啊,只是方便赶路罢了。”
湘夫人匆匆站起,把结账的钱放在桌子上,将装干粮的包袱递给熊翊拿着,自己提着用丝绸裹住的铜盒。
“走了走了。”
熊翊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最终心中一叹,跟了上去。
她轻吟着诗曲,越走越快,出了城。
回头看着不紧不慢地跟着的熊翊,湘夫人轻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拿起了包裹。
“你伤还没好,让你提东西倒是为难你了。”
“不要紧。”
湘夫人把东西都用右手拿着,空出左手想摸摸熊翊的脑袋,这被他避开。
手无力垂下,湘夫人撇撇嘴,问道:
“对了,那团气你运转的如何了?”
“这样?”
熊翊平摊手掌,在手心出凝出冰蓝的光华,一闪一闪。
“不错不错。”湘夫人赞道,“先这么练习吧。等回到了阴阳家,就可以教你阴阳术了。”
“阴阳家……究竟在哪?”熊翊抬头问道。
湘夫人抬头看向前方,悠悠道:
“咸阳。”
……
沿着汉水,入南阳,过武关,就进入了关中平原。
再走过蓝田、灞上,咸阳城近在眼前。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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