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泥泞的工地上颠簸,苏晚指着远处的塔吊:"上周刚检修过,今天突然失灵。"她声音里带着疲惫,"之前还有工人说半夜听到哭声......"
林深跳下车,脚下的土地传来异样的潮湿感。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凑近鼻尖轻嗅——腐殖质里混着铁锈味,像是血液渗入地下经年发酵的气息。
"这片地以前是做什么的?"他打开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听说是乱葬岗。"苏晚翻出图纸,"开发商说已经做过地质勘探......"她话音戛然而止,看着林深突然快步走向工地边缘。
那里有棵枯死的槐树,树干上钉着七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林深伸手触碰铁钉,掌心传来刺骨寒意。"有人故意布了锁阴阵。"他低声道,"用活人血养尸,再借工程动土冲煞。"
苏晚只觉得后背发凉:"这......这是迷信吧?"
"玄学和科学,不过是看待世界的不同角度。"林深掏出手机拍照,"你看这些铁钉的排列,和地质勘探报告里的断层走向完全重合。"他调出卫星地图,红圈标出的位置赫然是地下暗河。
工棚里突然传来惊叫。林深冲进去时,看到工人围着搅拌机。浑浊的水泥浆里浮着半截白骨,指骨上还戴着枚金戒指。
"报警。"林深对苏晚说,转头安抚工人,"只是施工挖到了古墓,正常现象。"他暗中掐算,今日正是"大耗"凶日,破土动工会触动阴煞。
警车到来前,林深在工地四角埋下铜钱,又用朱砂画了镇符。他注意到远处山坡上闪过道黑影,那人穿着灰布长衫,手里提着个黑色布袋,正是那日在诊所外见过的玄门中人。
"林大夫?"苏晚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警察问您话。"
林深配合调查时,余光瞥见灰衣人在警戒线外徘徊。对方突然抬手,掌心燃起幽蓝火焰,在空中画出诡异符号。林深瞳孔骤缩——那是摄魂咒的起手式!
他不着痕迹地运转内力,袖中银针蓄势待发。就在火焰即将成型时,灰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身消失在树林里。林深借口查看地形追上去,只在落叶上发现半枚血脚印,腥甜的尸油味混着朱砂气息。
回到工地,苏晚递来瓶矿泉水:"您脸色好差,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林深拧开瓶盖,却没喝——瓶身映出他身后的倒影,竟有两道虚影重叠。这是被邪术盯上的征兆。他将护身符塞进苏晚口袋:"今晚别回家,住酒店。"
"为什么?"
"有人想借你引出我。"林深望着暮色中的工地,塔吊的影子像柄倒悬的剑,"悬壶堂的麻烦,恐怕才刚开始。"
苏晚还想追问,手机突然响起。她脸色剧变:"爸说家里进了小偷!"
林深立即警觉:"别慌,问清情况。"他打开罗盘,指针疯狂转向苏晚家的方位。
电话那头传来苏父惊恐的声音:"有个灰衣人......他在墙上画符......"
"保护好自己!"林深已经冲向停车场,"我们马上到!"他回头叮嘱苏晚:"坐我的车,系好安全带。"
引擎轰鸣中,林深在心里盘算。对方先是破坏工地风水,又用摄魂咒试探,现在直接对苏晚家人下手——显然是冲着他背后的师门恩怨而来。而那半枚血脚印,让他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玄铁令牌,上面同样沾着尸油和朱砂的混合气味。
雨又开始下了,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来回摆动,却怎么也刷不干净前方的黑暗。林深握紧方向盘,后视镜里,两盏幽蓝的车灯若隐若现,像极了灰衣人掌心的摄魂火焰。悬壶堂这场风波,终究还是卷进了无辜的人。而他,必须守住这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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