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妹妹被曹栋逼死,自己又将死在曹家的门前……
即便姜念晚不是真正的崔琼,亦能体会到此事的讽刺!以至于敛回视线时,犹带着几分嗔怒:“陆大人刚刚说的那句‘倒也未必’,是何意?”
“风云变色难预测,是喜是忧无定数。”陆绥卿故作高深地说了句,便不再细讲。
姜念晚正想再追问,就听刑台上一声喝令,行刑要开始了!
姜念晚虽期待这一时刻的到来,可到底是个姑娘家,砍头这等事她从未见过。这会儿是有激动有害怕,双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着。
陆绥卿瞥见了,便将手里握着的那把油纸伞往上抬,却被姜念晚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她冲他摇了下头,道:“你忘了,我是医者。”
医者自是见惯了血腥,又岂能被这种场面吓住。
可陆绥卿能明确感觉到她按在自己胳膊的上那只手仍在颤抖,只笑笑,并不揭穿她,“是我不想看。”
是以姜念晚松了手,陆绥卿将伞遮挡在二人面前,对面的惊叫声和哭嚎声震耳欲聋。
薛家得势时曾欺压过不少百姓,今日围观的百姓里叫好的自然不在少数,姜念晚只需听着他们一次次的欢呼,便能猜到是谁的脑袋又被砍下来了。
这时一片热闹声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动静:“快看,长平伯府这是出什么事了?”
“白灯笼?长平伯府要办白事了!”
……
姜念晚惊骇地回头去看,果然看见曹府门前挂起了两盏白灯笼,而挂灯的人这会儿正踩着木梯去另一边挂素绸。
“是……”姜念晚自然盼着出事的人是曹栋,可当下却不能确定。
不过噪杂好热闹的人群里,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听说曹世子昨夜突发高热,长平伯夫人连夜请了大夫进门,却直到清晨都未能退热!从伯府出来的大夫说,曹世子所患的是怪疾,药石无医!”
“死的竟然是曹世子?明明昨日清晨还看见他从红袖招出来,醉醺醺的!”
……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了,姜念晚狐疑地看向陆绥卿:“所以陆大人方才的话,就是这意思?你早知他今日会出事?”
“毒是你亲手下的,你还来问我?”陆绥卿蔑她一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姜念晚心下不禁狂喜,忙推开面前的那把伞,也顾不得惧怕刑台上的血腥和人头,双手支起喇叭,对着跪在高台上将要行刑的崔琼大喊:“曹栋死了——”
崔琼所处的台子高,下面乱糟糟的那些话她原本听不分明,可当姜念晚这样高声一喊,她便听清了。
“曹栋死了?”崔琼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这句话,急急去确认。
她的角度刚好看不到长平伯府的大门,这会儿也顾不上任何,膝行着往一旁快速挪动。监斩的官员看见了急忙制止:“快按住她!她想逃!”
刚刚砍下薛淮人头的侩子手,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崔琼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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