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真的认为一夜就能打下太原?”我不放心。
“太原只有几百守军啊。”
“前太原守,守了十余天!”
“那时城中人多。”
“守城不仅仅靠人多。”
“这些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有洌呢,你别胡思乱想了。”
“也是,有洌,有二哥,但我还是相信二哥的说法。太原之战怕也是一场硬仗。”
果然,我们在窑洞是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就有传令兵来告知,让我们暂缓前移。
“前方打得艰苦?”我问。
“嗯,晋中、大同的敌人来夹击我们了。太原的敌人坚守不出。”
“夏长史可到了军中?”
“已经到了。”
“他怎么说?”
“他不主张分兵。”
“主帅又怎么说?”
“速战速决。”
我点头,这是要在敌人的势力范围中撕开一道口子,哪里会那么容易。看样子洌和二哥又是不谋而合。在敌人的两方援军到来之前,拿下太原已经是势在必得。
我对小梁说:“你和二哥的赌,你已经输了。”
那一天,陆陆续续有伤兵送过来,不过数量还不算多,这一切都还是刚开始呢。
从伤兵的口中,我们知道的不多,只说是换了许多攻城的法子,一时都不能奏效。而敌人晋中的援军已经快到了。
仗了一整天,天又快黑了。我有些焦急,又不敢在小梁面前显露出来,怕他取笑我。
到了晚间,很长时间我都无法入睡,前线没有新消息传来,不知现在打到什么程度了。我只为一个人担着心,却没想到这种担心会是如此的让人撕心裂肺。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多少个这样的长夜,需要我如今夜这般艰难熬过。想到这一点,我咬着被角,蜷缩着身子,眼角又有些湿润。
可这一次我没有哭。
我刚有点迷糊,但还没有睡着,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坐了起来,大声问:“洌吗?”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轻的说话,我却能分辨出中间有老黑的声音。
“是我。”他到了门口。
我跳起来去开门。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他问。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带着冬夜里的寒气,让只穿了单衣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索性抱起我,“天一亮,我马上得走,”他说,“我们临时决定,要一鼓作气打晋中。”他用脚把门踢上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脖颈边。到天亮,还有几个时辰,这已经很奢侈了。我很知足,要充分利用这几个时辰占着他。
“这才只是打个太原呢!”他轻拍我的背,“看把你紧张的!”已经到了床边,我还不肯撒手。
他长叹一声,抱着我合身滚到了床上。床太小,他又高大,被他一占,就没地方安置我了。他只得仰面躺着,把我放在他身上。又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被子拉出来,把我俩都盖起来。
“知道你没经过这种事,知道你会担心我。所以过来看看。果然!”他说,轻抚我的背,“说了叫你别怕。”
能不怕吗?我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当然,我这次来也还有别的事,就是我昨天对你说要你帮忙做的事。”
我身子稍微支起来一点,他有正事要我办。
“你知道的,我很看好原太原守——那人叫王士林,是个科举出身的文官。现在太原城中还乱得很,我也没时间慢慢清理。明天你和小梁入主太原后,你帮我找找这个人,他若还活着,就尽最大可能把他留下来,不要让他入京复命。”
我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太原附近肯定还有些武威军的残部,能收拢多少,你就收拢多少。”
我又点头。
“太原城拿下后,原本在大同的突厥人已经龟缩回去。他们人马不多,不太可能长途奔袭太原,但我也不可能留下多少人马守太原,你和小梁自己当心。”
我还是点头。
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窝处。“打晋中,时间可能要长一些。我们要好几天不能再见面了,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以后什么时候再见真说不定。你,好好的想我,但也要好好的睡觉。”
我还是点头,他的身子现在捂得有些热了,扑在他身上,觉着很舒服。
他叹了一口气,“我要你做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这回是我说:“你放心!”然后又认认真真的保证,“这些事,我能做。”
“我手下缺人啊!”
“我知道!所以希望你用二哥。”
“那个白狐狸真是个滑头。今天打太原最后的招数是他想出来的,他叫人冒充晋中新来驰援的突厥人,骗开了太原城门。”
“二哥会卖力的,他,只要你能驾驭好他,他还是很有用的。”
“我会防着他,你也要小心此人!”
我笑了,他认定白狐狸不是我真二哥了,大约是因为上次我提起我爹非此爹的事,他不会懂得穿越是怎么回事的,这得花很长时间才能向他解释清楚。而现在,我们显然是没有这个时间了。“我比你了解二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