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歇好午眠起了身,见女儿来了他很是欣喜,正好束氏不在,齐宽便拉过齐昉讨论交流了一番自己近来的治学心得,特别是对道家经典的一些感悟。
这种场景在齐昉的记忆中已有十几年不曾出现了,她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嫌弃齐宽啰嗦聒噪,齐昉恭敬地洗耳恭听,父女两个你来我往,谈的十分投机。
等到小阿貘过来后,齐宽又领着齐昉和阿貘各习了几张大字,在三人的笑笑闹闹中,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而那碗黑鱼汤却始终没有被端上来。
日头渐渐西斜,就听得下人通报:“二太太回来了。”
齐昉忙牵着弟弟的手迎了出去,还不等姐弟两人走出院门,就见着束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喜气急步迎面而来。
不待齐昉二人行礼,束氏就笑着朝齐昉开了口:“今日听辛嬷嬷话中的意思,玉真元师竟是要松口答应了呢!只待你大伯娘和我明日再过去一趟,再商议敲定些细节,这事便算是成了。”
齐昉闻言惊大于喜,她挑眉道:“真的?祖母真说她愿意收下我?她有没有说过为何愿意收下我?”
束氏被喜悦冲昏了头,并未注意到齐昉的异样,她闻言连连点头:“你这孩子,还能有什么旁的原因?那毕竟是你嫡嫡亲的祖母,虽说平日里是冷清了些,可这世上哪有祖母真会不在意孙儿安危的?”
说到此处,束氏微顿,回忆斟酌道,“你知道的,你祖母向来不见家里人,我们今日虽只得了辛嬷嬷的传话,但辛嬷嬷的话说得很实,这些年,她的意思向来就是你祖母的意思。”
说完,束氏喜气洋洋地嘱咐齐昉就留在阳和院用饭,说是要一家人一起庆祝一下,便匆匆回屋梳洗更衣去了。
比起束氏的满腔欢喜,齐昉一想到前世齐家出事时,上善观那如同石沉大海般的沉默,就实在心下难安。
这位玉真元师,在齐家子嗣被尽数屠戮殆尽时都不曾有过丝毫动容,又怎会因为这无稽之谈般的“祖先托梦”而答应收留一个孙女儿呢?
看来,这位王氏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齐昉必需得弄清楚她突然松口的原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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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齐宽照例回了书房,齐昉趁机赖在束氏身上,提出了想要将红梅带去上善观的请求。
这怎么行?在束氏看来,跟女儿去上善观的人选定要妥帖周全、忠心耿耿才是,自己且还没来得及细细挑选呢,怎能就随意应了女儿的要求。
因此,束氏听了齐昉的话未置可否,她捏了捏女儿的鼻子,笑话她道,“都这般大了还跟阿貘一样,动不动就滚到阿娘怀里撒娇,羞也不羞?”
阿貘见状朝着姐姐吐吐了小舌头,划着小胖脸跟了句:“阿姊羞”。
齐昉不客气地回了阿貘一个鬼脸,又转身扭着束氏做不依状,母子三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阿芒和雪莲两个方才趁着主子们用晚膳的空档,已经悄悄将红梅下晌的种种异常言行禀报了樊嬷嬷。
樊嬷嬷此时见齐昉果然提起红梅来,心中不由一凛,她朝束氏使了个眼色。
束氏虽不知樊嬷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多年的默契让她立刻不动声色地吩咐齐昉领了弟弟到隔壁的暖阁里去玩。
碧桃见状,知情识趣地带着屋中服侍的丫鬟们退了出去,又亲自坐在门口守着门,樊嬷嬷这才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束氏闻言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大怒道:“没成想我这院儿里还出了个心比天高的,快让人将这贱蹄子绑了打出去!”
樊嬷嬷一张老脸顿时皱成了菊花,她挥舞着双手阻止束氏,“您听我说完,那汤我已经让大夫验过了,就是碗清鱼汤,没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再说了,红梅煮汤这事可是太太您亲口吩咐的,这会儿子拿什么绑人?咱们齐家可是积善之家,大老爷最见不得苛待仆妇之事,太太这么做没的落人口舌。”
樊嬷嬷言下之意,红梅想要借送汤接近齐宽,甚至想要勾引齐宽,这些事都是她们的推断,没拿住确实的把柄,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若束氏这个做正房太太的就这么将事情嚷嚷出去,反倒会落下个连丫鬟都辖制不住的名声,从此沦为京中一干贵妇的笑柄。
束氏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她还是一脸忿忿然,“那待如何?便是她诡计未成也真够叫人恶心的,留着那贱蹄子日日在跟前晃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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