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的什么迎春酿,这种既有趣又风雅的事怎能落下了她?
齐昳忽的站了起来,连差点将面前的水盆撞翻都顾不上,就一边嚷着:“七姐姐!七姐姐等等我,我也去!”一边学着齐昉的样子,也提起裙子往外冲。
如此一来,齐昳的贴身丫头红霜、紫雾两人自然也得齐齐跟上。
齐暄一句:“用不着你亲去,我遣人过去搬就好……”的话还未说完,眼前就一片浮光缭乱,不知怎的,一群人前仆后继呼呼啦啦地全跑光了。
阿貘原本正乖乖坐着小杌子上,由乳娘一口一口喂着水,他见自己喝口水的功夫,姐姐们就一眨眼都不见了人影,还不曾带上他一道,只觉遭到了抛弃,立时不干了,小嘴一瘪就要放声大哭。
齐暄被弟弟妹妹们搞地一个头两个大,第一次有了种长姐也不好当的想法,她既拉不回齐昉、齐昳,又哄不住小阿貘,一时无法,只得让乳娘赶紧抱起阿貘,又带着贴身的丫鬟晨光、晚霞一道往外追了过去。
于是乎,本该是一天中众人到厨房取饭或是轮流用饭的闲暇时光,齐府却一连串十来个人争先恐后从大房朝二房奔去,一路上惹来无数惊讶的目光,更有那好事者也悄悄坠在后面想探个究竟,一时间齐府上下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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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红梅那头,齐昉没有看错,她倒真是个能成大事之人,自昨晚下定了决心便不再纠结,红梅竟是一夜好眠,今早起床后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再不见昨日的忐忑萎靡。
虽红梅也听说过外面的秦楼楚馆里都有那能催情助兴的药,但实在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托人搞到这些,红梅只好咬牙拿出了积攒许久的私房银子,贿赂了灶上的陈婆子,从厨房弄出了一壶后劲颇大的黄酒来,她又借了一个炉子,私下备好了几样下酒助兴的汤水小菜。
要不是自己此番处境实在不妙,红梅是决计不会选择在此时下手的,她心中暗叹一声,盘算着,本就是青天白日的,也不一定非要成事了,只要能赶在束氏回来之前博得了老爷的怜惜,求他出面在太太跟前开口要下自己,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今日一早,七娘子就被邀去了四娘子院中,倒省了自己找借口避开差事,红梅只觉一切都顺遂的紧。
她利索地准备好酒水吃食,又转过头收拾自己,等她堪堪梳洗打扮停当,也快到正午了,这时全府上下的人都忙着拿饭用饭,正是众人最放松警惕之时,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二老爷,此刻就是最佳时机,不容错过。
红梅忙对着铜镜往自己脸上又补上一层厚厚的香粉胭脂,朦朦胧胧间只见那镜中之人分外娇美。
二老爷每日里只能委屈自己守着二太太那个泼辣货,想来早就腻味了,对自己这种娇柔类型的美人更该稀罕才是。
说什么二老爷与二太太鹣鲽情深,呸,根本就是二太太太过善妒,平日里把二老爷拴在裤腰带上看的死紧,一丝缝儿也不留!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她家隔壁的老光棍好容易存下几个钱,连肉也舍不得割上二两,一心就想着要去窑子里快活快活!
就凭自己生的这般娇柔可人,二老爷他但凡是个正常男人,见了就不会不动心!
这点儿自负红梅还是有的,否则她就不会做出冒险选择这条上位之路这种事了。
红梅情难自禁地将那镜中的美人儿看了又看,最后满意的点点头,合上妆奁,匆匆起身提起食盒出了门,一路上遮遮掩掩的往阳和院去了。
红梅来到阳和院门口,只见院门虚掩着,看门儿的林婆子竟然不在!
红梅心道,定是这老虔婆见着二太太几个不在家,便躲清闲偷懒去了。
呸!这老婆子平日里最是可恶,没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为难她们这些低等丫鬟的门禁进出,讲起规矩来一张脸拉的比马还长,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结果轮到她自个儿头上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也好,这林婆子不在倒便宜自己行事了。红梅赶紧上前将开门推开,一步跨过门槛往里面进去了。
院中静悄悄、空荡荡的,红梅正准备一头扎进去,突然听得一个清脆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姐姐找谁?”
红梅差点吓得一个趔趄,待她稳下神来定睛一看,只见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正瞪着一双大眼看向自己,见红梅不答,她又问了一遍:“姐姐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