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佛爷驾到

    冬天，早上八点的北京，窗外一片灰蒙蒙。不知道到底起的是雾还是霾。望出去，白茫茫一片，就跟宁若男好多年前看过的电影《迷雾》一样，不知道那片雾气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他们这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在老夏“勤俭持家”的理念下，终于在三年前从四环边上的一个不知名写字楼，搬到了三环边的外交公寓。

    房租虽然有些小贵，但比起三环边贵得吓死人的写字楼，这里还在老夏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且这事老夏自己有私心：外交公寓必须是老外才能租，门口常年武警叔叔站岗，出入要有证件，访客除了要登记，还得通知里面的人到门口接才能进去。

    老夏觉得，这规矩都快赶上见欧洲王室了。以他对大多数客户的理解，这里显得又私密又有档次，是个比起写字楼来更能彰显他们设计工作室个性的地方，比名片都重要。

    于是，老夏屁颠屁颠拉着老侯去排队，终于等到了一套一楼的房子。南北通透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阳台还能直接去到外面的草坪，简直不要太完美。

    事实证明，老夏这地方没选错。他们公司最近天天加班的迹象，可能就表明了他们蒸蒸日上的业绩。

    宁若男喝光第一杯咖啡，过完第一遍方案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半。

    在这里，整个社区没有匆匆忙忙赶着上班的人，偶尔邻居家关门的声音，成了这大帝都繁忙的工作日里唯一的动静，安静的犹如一个“世外桃源”，整个世界好像都慢了下来。

    宁若男去茶水间热早饭，煎饼凉的很彻底，她翻出盘子，把煎饼放上去，丢进微波炉。把叶梓和于莉用过的盘子和杯子都放进洗碗机的时候，公司的门开了。

    一个四条腿的生物在跑过玄关后，扑进办公室。急刹车之后才发现办公室没人，听见有人从茶水间出来，它直接飞扑到宁若男脚下，伸着舌头喘气，尾巴兴奋的摇的快要断掉一样。

    宁若男蹲下来，笑着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串串，早安。”

    这个动作换来了一顿口水的洗礼，之后，这只乳白色的小狗才调过头，扑回从门口进来的男人脚下。

    “若男，把阳台门打开，放它出去玩会儿，今天早上没遛多长时间。”进门的男人身材修长，长相英俊，只是脸色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外太冷，有些苍白。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裹夹着一股寒气而来，冻得宁若男打了个哆嗦。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你去把方案打开，咱俩先过一遍。”

    宁若男进公司已经十五年了，她看老夏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能知道今天是晴还是雨。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家老佛爷今天心情不好，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宁若男打开阳台门，将串串放出去，走进茶水间。直到给咖啡机加满水，确认咖啡豆满了之后才拿出微波炉里的煎饼。

    等她端着煎饼和咖啡回办公室，老夏人已经坐在于莉桌前看方案了。宁若男去自己办公桌上取了笔和本子，坐在艾文桌前吃煎饼。声音不敢太大，她怕老夏一点就炸。

    老夏全名夏天，四十有七，应该是男人一枝花……嗯……快开败的年纪。但老夏这支花开的还挺欢实：身材高大，长相俊美，还带着点儿儒雅的书卷气质。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些，眼角添了两条细细的皱纹，但反而有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感。

    特别是老夏现在看图纸或者开会都得戴上一副眼镜，更显得人畜无害，出门谈生意很能骗人。

    很多人见他第一眼，都以为他出身书香门第，翩翩公子，温文如玉。殊不知老夏生于将门，心思缜密，杀伐决断，手段雷厉风行。创业二十年，老夏在帝都的设计圈里也算小有名气。所以，慢慢的，“夏天”这个平凡而温和的名字就被遗忘了，圈里都尊他一声“老夏”。

    宁若男看着老夏皱眉的表情就暗叫一声“不好”，嘴里一口煎饼还没咽下，就听见老夏拍着桌子不耐烦的找东西：“去给我找张纸去！......这什么破笔啊？！”

    宁若男没敢犹豫，直接奉上自己的笔和本子，“来，写这儿。”又从艾伦桌上翻出一支铅笔和一张图纸。

    “都说了多少次了，贺总是专业出身，这种忽悠张大少的词少在贺总跟前提，专业！体现专业！你们都十几年工作经验的设计师了，这种小事还让我说？！”

    宁若男没吭声，老老实实跟着老夏的指示记，她心里琢磨着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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