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么?”
“犯肺痨的那个?”
“对啊……”
“这有什么犯得着犯不着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呗。据说当年就差抄家了。”
顾西的心,随着他们的说话声,跌宕的毫无节奏。
起初她担心霍靖沉的安危。
心被提到嗓子眼还未落下,他们又说起顾世友。
所以,爸爸有肺痨吗?
什么时候有的?严不严重?听他们的意思,这次天灾之前,爸爸人是好好的,只不过就是生病而已?
肺痨……
顾西的脑子里闪过她对这个病症的认知。
咳嗽络血?严重者会危及生命。这是个慢性病,但医学昌明的现在,早就已不是无药可医。
如果发病不久,再或是监狱有正常干预治疗,不至于太难受。
但是会耗费了人的精神气!
“如果我是他,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反正都是无期了,再加上犯了这种病,谁都不愿意靠近他跟他说话,生怕他呼吸都能吐出病菌来。”
顾西大气都不敢出。
就害怕若是那两人发现她的存在,就不再往下说话了。
可是。
当她听到,爸爸在监狱过成如此,整个胸腔直顶喉咙,都好像被刀割了一样。
哽咽声随着心痛发散。
她连忙拿拳头抵住口,紧紧的咬着……
“你还别说,可真是有稀罕他的人。前两天霍指挥官亲自前来帮他办理保外就医手续,老头子竟然不肯走,你说神不神奇?要我觉着,这个顾世友是蹲牢子蹲出瘾来了,奇葩一个。你看看,两天前他若是走了,啥事没有。现在他所在的那个隔间,早就被泥石流淹没成渣了。”
“没准也是解脱呢……”
话音刚刚落下,一阵阵的呜咽声清晰入耳。
狱警甲警惕的四周张望:“谁?!”
狱警乙连忙起身。
步子踱出来,左右寻声,最后看见斜方向的影子。
“他*妈的,这里什么时候还蹲了个人?”
光线不太亮。
加之顾西的头发挡住了她蜷缩的身体。
狱警乙完全瞧不清里面的是谁。
也不敢声张,好像生怕闹出任何的动静都能够引来那些暴徒。
只见他狠狠的啐了口痰。
“妈*的。幸好是个死囚犯,差点吓尿老子了!”
狱警骂骂咧咧的走开。
那之后,再没有说话声传来。
顾西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离开,呜咽声却是止不住。
她早先不是不知道,霍靖沉到过梁河镇。
也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出来,他有在爸爸的事上费功夫。
然而她没想到……
原来他竟然亲自给爸爸办保外就医!
她却在临城对他各种猜测,他与于双双之间的种种!
可是,爸爸为什么不同意?
为什么不出来——
如果出来,他们父女不是有名正言顺的见面机会么!
顾西哭的眼睛发肿。
她不懂……
难道他不想见她?
那个记忆中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到底是被摧残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