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情绪。
让顾西渐渐蹲不住。
她开始腿麻,撑不住身体的下滑,最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好像监狱被洗劫了,打斗声持续了很久。
各种哀嚎遍野。
顾西揪紧的一颗心脏,痛至麻木,也紧张到麻木。
黑暗侵袭而来的时候,喧闹声仿佛也是越来越遥远。
直到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顾西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无人知晓。
总之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天气晴朗。
身边没有任何人,简陋的病室,看起来像是些乡镇的医疗所。
顾西望着窗外的阳光,被洪水洗劫后的梁河镇,天空格外的蔚蓝。
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穷乡僻壤,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空气清新了。
顾西起身的时候,拔掉针头。
身上穿着无比宽大的病号服,半旧,甚至边缘都有了破损。
她趿着拖鞋往外走。
脚步虚浮而绵软,走进回廊,青色像是被油漆刷过的地面也掩盖不住它的残缺。
沿途从几间并排的病房里,瞧见拥挤却又慵懒而躺的病人们。
他们的床头除了电水壶和不锈钢的水杯,再没有其它杂物。
护士站。
顾西轻轻敲响台面。
苍白的脸上绽着礼貌的微笑:“护士你好。我是顾西,请问送我进来的人在哪儿?”
“顾西?”
一个年约二十的小护士念了声:“我这里没有登记顾西这个名字呀!”
“怎么可能……”顾西浅弱的又是赔着笑:“我刚刚还在打针,就住在……”
她比了比走廊,然后说:“在右派倒数第三间病室。”
“静姐呀,你知道216病房住的病人是谁送来的么?”
小护士朝木柜子后方喊话。
然后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年长护士探出头来,细细的声:“哦那个啊……是所长昨晚半夜直接安排进来的。不记录,对外保密。”
小护士看着顾西。
上下打量,忍不住一声:“这么神秘?城里来的吧?”
顾西有些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免力笑了笑,手指指着台面上唯一的固话:“不好意思。电话可以借我用一下么?”
“不可以。”
小护士一口回绝,“这里刚刚发生过灾情,分分钟都有需要急救的电话进来,不能占线。”
“我就用一下下。”
顾西比了根手指,有些着急。
“不行!”
“两分钟就可以。”
“一分钟都不行!”
“三十秒,我拨通电话就行,求求你,好吗?”
“都说了,半——”
话未落,小护士眼睛瞪起来,朝着顾西身后的方向。
“哪里来的男人!好帅——”
小护士喊起来的声音,惊喜异常!
顾西顺着她满眼爱心的视线回身……
仅仅是下一秒。
宽厚的怀抱一把将顾西拥进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薄荷香,顾西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气息:“霍靖沉……你到底去哪了……醒来找不见你……”
“没事了,我在。”
低沉磁性的音色,在她耳边轻喃。
却是再没有更安心的慰藉。
顾西抬手,紧紧的揽住他劲瘦的腰身:“我们不离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