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长眉没了顾忌,却是纠集一帮人直追得这血神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邓隐虽也有几个朋友,可哪及得此人几百年经营?自是被打得抱头鼠蹿。
后来邓隐发了狠,修习那血神副本中速成功法,免不得取几个生人血炼。可被长眉等人追及得见,好一番宣扬,自是坐实了血神子为恶天下之言。
后邓隐为长眉所执,也是真不好意思害他,故将他师徒囚于西昆仑。嘴说万不可再炼《血神经》为害,实则连邓隐的徒弟,自己的师侄都不放过。被他杀害了几个,这般血海深仇,但凡有些血性的,哪个不思报复?
故此邓隐一入黑风窝就炼那血影神光的法门,以图脱困复仇。后因见难破洞口禁制,索性一众弟子大都修此功法。这奇功不是人人炼得的,他那些徒弟只有三人免强炼的。邓隐师徒情重,拼着损耗功行护住了他们元神。
他那些弟子在邓隐行此法时,却是无有不愿,个个乐意。也是他们本身修行功候不浅,方才得以保住了神志。
绿袍老怪回望后头邓隐十五个徒弟,果如他所言,细看去,三道血影将一众人圈在中间,急遁而行。三人虽无肉身,元神稳固,余者也无不是功行深厚之辈。中有五人却是尸鬼修成,想是被长眉所斩,被邓隐救下了元神。
此时闻得邓隐恨恨道:“也不知那长眉到底所图为何,这般手狠。”
绿袍老怪见多魑魅魍魉之事,略一思索,淡然道:“无他,想来无非嫉妒、利益而已。大哥虽是他师弟,可功行在他之上。门人众多,无一不是英杰。若不迫你叛门,他日令师传道统于何人?接掌道统是其一。再者,历来掌教岂无半分好处?”
邓隐闻言,苦笑道:“老哥虽痴长些年岁,看事却远不及老弟透彻。昔年先师言《九天玄经》等天府秘籍非掌教不能全学,故此我都未能学全,只得了个半调子。当时未曾在意,只当师尊总还是会传授下来的。只怕那时那人就放在了心上。细想起来,那人本是个不爱说话的。也是自那之后,在师长面前越发殷勤了,话多起来。在我这,却变成了个话唠。”
绿袍笑道:“大哥是条汉子,不知这些鬼域伎俩也不足为奇。我昔年周游天下,在那大内皇宫见得却多。”
邓隐闻之大奇,动问起来,绿袍也略说了些陈年旧事。一路南行,却是到了十万大山之中。绿袍认清路径,直投群山之中。行得一阵,却见得荒山之中现出一座古庙。
绿袍老怪落在庙前,看看四周,笑道:“应该是这里了。”
邓隐也随之停下,问道:“老弟,此是何处,这般荒野,渺无人烟,何以有个旧庙在此。”
绿袍老怪淡淡一笑,道:“大哥,此处名为苍莽山。百余年前还有个名字,叫做无忧宫,不知大哥听说过没有?”
邓隐眼中红芒一闪,讶道:“久闻其名,可未曾来过,不想破败成这般德行了。”
绿袍看着这破庙,皱眉道:“这庙怕是后来建的,闻得无忧宫遭劫,这里片瓦无存,哪还能有个这般不伦不类的破庙。”
老怪跑得这远路自不是为了看个破庙,也不再理会。问邓隐道:“大哥此番脱困,当如何行止?”
邓隐闻言,眼中红光冒出尺许远,怒道:“杀上峨眉山,报仇血恨!”
绿袍淡然道:“大哥此言差矣,以那长眉为人心性,他如此忌惮你,怎会不防此节。虽然此时这人以飞升天界,只怕早准备好了圈套,只待大哥跳进去。”
邓隐闻言,问道:“那当如何?难道这仇不报了?而且我旧年几件得力法宝都被他収去,只怕也在峨眉山上,也需取来。”
绿袍笑道:“大哥身兼两家之长,功行远胜于我,当知道为本,法为末,说来法宝之属也是些外物。若非性命交加之宝,取之何益?我闻大哥所修习《血神经》并不完备,尚有缺陷。我以为此时大哥当寻回此典,修至圆满,他日何愁大仇不得报。何以舍本求末,冒天险去峨眉取宝?”
邓隐苦笑道:“我如何不知道自己这缺陷,可《血神经》正册昔年为长眉所毁,却是求之不得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绿袍老怪哈哈大笑:“大哥却是痴了,《血神经》传自上古,乃是天书宝典,世间有几人能毁去?他长眉还强得过贵派祖师冥河大神不成?不过是宝物蒙尘,神物自晦罢了。此言却是令师血神前辈所言,还交待我转达的。”
邓隐自是知道轻重,闻言大喜道:“老弟,当真?你可知这宝典如今在何处?”
绿袍笑道:“自是知道,我带你来此也是为此谋划,顺带救一位故人脱困。”
邓隐大喜,重重一稽,道:“老弟真是我再生父母,邓某但有一息尚存,绝不敢忘此大恩。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绿袍笑道:“大哥言重了,你我既为兄弟,何需这般客套。”
邓隐大笑,他一生坎坷,难得舒怀,自此却是将绿袍老怪引为了生死之交,言听计从。邓隐性直重情,绿袍先是救他脱困,又替他寻求得成道之机,岂是个谢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