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尖锐如刀,一刀一刀划开现实的残酷,划断过去与现在的连接,“燕家是不可能与楚家结盟,你想要与阿洛哥哥不改过去,便要与燕家一刀两断,你觉得母妃会让你这样做吗?请问在兄长心里,到底是睿王府重要,还是阿洛哥哥和你的兄弟之情重要?”
萧临宇转过脸去,没有再看萧浅夕,“我没有想过和阿洛站在一边,我知道我和他终将走向不同的未来,走向敌对的位置。”他的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还早。”
“还早?”萧浅夕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带着讽刺的意味,“太子,平王,秦王,暮王,除了对皇位兴致不算太大的浔王,每个皇子现在都在疯狂扩张自己的实力,拉拢各方的势力,这样的情势之下,哪还有一个早字可言?”
“确实,表叔叔如今还不到五十年岁,他的确可以在这个皇位之上再呆几年。但是我想,那些羽翼渐丰的皇子,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一定都想尽早登上那至尊之位,手握天下大权,我想最早今年,最迟明年,这至尊之位就要换人了。”萧浅夕的言语带着铮铮如冷风的寒意。
听到这番话,萧临宇忽然展颜一笑,对萧浅夕道:“浅夕,你若是我,定然能够比我做得更好。”
萧浅夕冷嗤一笑,道:“就算我是女儿身,我也可以做的和兄长一样好,父王和表哥的意思,我很赞同,秦王是个不错的选择。表叔叔的这些儿子都是人中之龙,除了浔王,怕是谁都不甘于居人之下,接下来的帝都必然是腥风血雨,惨烈无比,我们必须选择其中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除了秦王,太子与暮王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太子是东宫,名正言顺的储君,而暮王,是表叔叔最疼爱的孩子,相信表叔叔可以时刻为他废黜太子,既然有这么多的选择,为何要选择秦王?”萧临宇早就知道自己父王的选择,但他不想选择秦王,因为秦王和书云笺有仇,而容洛很在意书云笺,必然也会厌恶秦王,他不想选择容洛厌恶之人。
“原因兄长比谁都清楚,何必装傻来问小妹?”萧浅夕笑着反问。
萧临宇立刻沉默不言,确实,他确实很清楚。太子虽为东宫,有才有德,若他登上帝位,必然可以使天垣王朝更加繁荣富强,但说到底,太子只是皇帝推出来的一个幌子,只是一面挡箭牌,这样的事情,相信太子自己也知道。
他身在东宫之位,其他皇子想要当皇位,必然要与他为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严重者还会造成两伤,这样就可以除去太子与另外一位皇子,而萧鼎的目地就在此,利用太子,对付另外的皇子,为他心中真正的皇位继承人铺路。
而暮王,虽然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孩子,皇帝也在一直为他铺路。但与太子、与秦王相比,他自身差了一些,不及另外的两个人,这也是萧临宇的父亲不选择他的原因。
至于浔王,对皇位的想法不算太大,一直都在辅助太子,自然不必将他放在选择之列,而平王,性情是众位皇子中最暴躁、最无法隐忍的一个,睿王爷因为性格不看好平王。
所以,他选择秦王萧景疏。
见萧临宇一直沉默不言,萧浅夕又说话了,“兄长,在发现羽骑尉都尉沈遇之是夜相的女婿后,表叔叔将二十万云骑尉以及其都尉赢枫从虞都附近调到了京畿重地,用以压制羽骑尉,以免沈遇之因情误事,但表叔叔不知道赢枫早就是秦王的人,有赢枫在,军方势力上,秦王已经强于任何一位皇子,我和父王已经和秦王联系过,父王表示会支持秦王,而秦王需要父王做出表示,父王已经决定将我嫁给赢枫。”
萧临宇没有想到萧浅夕会说出这样一件事,愣了一下后,猛然的站了起来,“这种事情,你和父王怎么不和我商量?”
“父王答应了,我自己答应了,何必要和兄长商量?”萧浅夕很无所谓的笑了笑,又道:“兄长,那一碗落胎药,并不是要杀阿洛哥哥的孩子,而是要断开你们之间的兄弟情,我让人将此事推到你的身上,也是为此,而兄长你也已经承认了此事,你和阿洛哥哥再也不是兄弟了。以后,还请兄长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睿王府的未来掌握在兄长的手中。”
“我知道。”萧临宇的声音有些黯然,“所以我才承认了,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微微扬唇,他的笑容极清极淡,恍若他衣袍上绣着的白色桐花,“阿洛也知道不是我做的,但他更知道,我承认了这件事,就是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我和他兄弟之间背道而驰的结局。算了,都不是兄弟了,何必在乎他的心情,辅助哪个皇子都无所谓了,秦王是吧,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辅助他,助他登上帝位。”